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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188

2024-11-07 10:42  views:12  source:小键人14445549    

离北还沉浸在悲痛里,边沙就再度来袭。哈森经此一战成为悍蛇部无可替代的“俄苏和日”,其声望直追阿木尔,但他没有时
间回头听赞美,他要在此刻痛击离北铁骑,把战场直接推到图达龙旗的西面,在开春以前,让边沙骑兵占据鸿雁东山脉的肥沃
草场。沙一、二营遭遇了今年最凶猛的攻击,蒋圣重伤难赴,萧既明调派朝晖和郭韦礼前去顶住攻势,但是蝎子的出没让两个
人先后都遭遇了重创。离北铁骑陷入了困境,他们卸掉重甲,就要面对边沙精锐的迅猛屠杀,离北的战马追不上边沙骑兵的同
时也意味着他们一旦落入陷阱就跑不掉。可当他们戴回重甲,那支精悍的蝎子部队就会穷追不舍。郭韦礼三战三败,每次都是
死里逃生。随后的一个月里,离北全线都在挨打。哈森就像是左手弯刀右手铁锤,每一次出击都能精确要害。他最令人忌惮的
地方不止于此,他还分得清每次交战的对手是谁。哈森超乎寻常地熟悉战场,把离北主将都记在脑子里,能够灵活地调转应对
。阿木尔把自己的“变”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哈森,哈森在北边战场把它玩得无比娴熟。朝晖几乎是滚下马背的,副将替他摘掉
头盔。朝晖不要人搀扶,就撑在地上吐了个彻底。他到此刻双手还在颤抖,翻身仰躺在雪中,使劲地喘着气。“一营主将朝晖
呈报军务,”朝晖就这样说着,“我们在北边遇见了蝎子部队,其人数远超五千,充当左翼的七队全军覆没,中锋被迫撤退,
我们又输了。”案务迅速地记录,加急信要立刻飞奔出营,在明晚以前送到大境。萧既明无法上马提刀,一切军务都只能这样
远程兼顾,为了提防突袭,他给了交战地各位主将临危自调的权力,但这也意味着像郭韦礼这样的主将失去了锁链,一旦中计
,就可能永远回不来了。郭韦礼从帐子内出来,他俯身伸出手。朝晖摆手示意自己现在起不来,那种被砸懵的呕吐感迟迟退不
下去,躺在雪地里更舒服一点。“沙三营现在由邬子余镇守,二公子伤势没愈,如今的辎重任务是谁在做”郭韦礼从怀里掏出
烟草,直接塞进口中咀嚼。他蹲在朝晖身边,如此问道。“晨阳。”朝晖摊开双臂,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像是知道郭韦礼在担
心什么,于是继续说道“晨阳从六年前起就跟在二公子身边打理后勤,大到禁军,小到后院,没有什么能够逃出他的预算。如
今晨阳在边博营纵观全境,大小物资都能提前预料,只要马道通畅,就能确保各个营辎重无忧。”郭韦礼看着天空间零星的雪
片,说“我们缺战马。”他们入秋前就开始缺战马,当时马匹损耗没有这么严重,大境内的马场还能应对。可是现在,战马们
戴的铁甲也经受不起重锤,往往伤得比士兵还要严重,加上冰天雪地,没有矮种马那样耐寒。天逐渐黑了,朝晖缓回些劲,坐
了起来。他伸手摸了一把血,对郭韦礼说“那一锤砸得我鼻血直流,来不及擦拭,全给咽回去了。”“别恶心我。”郭韦礼顶
着乱糟糟的发,蹲得腿麻,也不想站起来。他停顿须臾,低哑地说“过去我把胡和鲁当作边沙精锐,如今遇见哈森,才知道胡
和鲁就是个孙子。”朝晖拂掉膝上的雪屑,说“哈森用人大胆,诡变无穷,对我们知根知底,”他长叹一声,“难就难在这里
啊。”但是他们都心照不宣,知道哈森最厉害的地方根本没有展示出来。哈森在南边战场跟最难攻的边郡打了几年的攻防战,
比起野战,他更擅长攻城。如今离北彻底地转攻为守,交战地的营地就变成了简陋的城,很快,他们就会领教哈森暴雨般的侵
袭。郭韦礼恨死哈森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哈森绝对是为战场而生的天才。郭韦礼迄今为止,没有见过能够这样把控主动权
的将领,就像是疾风般的不可预测,根本不给离北再度还手的机会。“谁占据主动,谁就掌握节奏。”郭韦礼啐掉了口中的烟
草沫,“我们即便败,也要打乱他,否则不用等到开春,要不了半个月交战地就会沦陷。”远处的火光明灭,两个人沉默着眺
望,忽然一齐爬起来。“操”郭韦礼冒着风指着望楼,吼道,“ntm眼睛瘸了东南方是谁”望楼上的铁骑抬掌挡住风,顺风
听到了马蹄声。但是东南方是连通沙二营的马道,他无法在这仓促间立刻确认来的到底是谁。“骑兵,”朝晖退后几步,从地
上捡起了头盔,用尽力气喊道,“是边沙骑兵”“沙二营沦陷了,”郭韦礼咬牙切齿地说,“哈森这个grd”他们在混乱里
,看着那火光直冲而来。夜巡队没有报警,东南方很可能直接被截断了。除了马蹄声,这一次显然还混杂着别的声音。“投石
机”朝晖掌间的头盔滑落在地,他怔怔地说,“完了。”“放nima狗屁”郭韦礼一把拽起朝晖,在疾行间冲四下呼喊,“
给老子熄掉望楼的火”郭韦礼猛地推了把朝晖,跟着一拳砸得朝晖鼻血再流。“你是狗吧”朝晖掩着口鼻,狠啐了口血沫。“
我们是狼,”郭韦礼回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东南方,“这世间最难打的铁壁不是边郡,是离北铁骑。”他握拳重砸了下自己的
胸口,向周围吼道,“北边的战场属于萧方旭,离北铁骑统治着这片战场谁他妈是狗,谁他妈吃屎老子绝不会后退我们是狼,
”他双目通红,沙哑地喊着,“咬死这群grd”朝晖擦抹净鼻血,从后踹了郭韦礼一脚。郭韦礼面上胡子拉碴,跟朝晖对视
,说“哈森不是最擅长攻城么”朝晖重新拾起头盔,抽了抽鼻子,答道“他马上就不擅长了。”机括“咔哒”的响起来,女墙
迅速堵着了四面营墙的豁口,把沙一营刹那间就变得形如铁桶。边沙骑兵停在了不远处,哈森透过漆黑的夜,看见那城墙突出
了重型弩机。萧既明早在几年前就把沙一、二、三营全部改造成了重型壁垒,就像萧驰野面对沙三营时的感觉一样,哈森很快
就明白这是真正的铁桶,它甚至没有给对手留下任何可趁之机。望楼的火把都熄灭了,站在外边根本无法窥探到墙内的情况,
甚至分辨不清其中的布局。沙一营还藏着两架启东锻造的床子弩,当初为了避开阒都的耳目,萧既明费尽了心思。离北铁骑推
出床子弩,重箭上膛的中途边沙的投石机已经发动了。重达百斤的石块弹飞出来,跟着砸在了营墙上。沙一营的营墙有空隙,
那是因为起先留给射手的位置,为了在特殊时候能够补上,所以选择了机动性比较强的女墙。但女墙是木制的东西,经受不起
几次轰砸。哈森显然是盯住了这个软肋。“放箭,放箭”郭韦礼大步流星,拍打着铁骑们的背部。暴雨般的短箭疾射出去,朝
晖透过洞眼,看见骑兵们早已经退后,顶在前方的是步兵。面对蜂拥的短箭,他们架起的是密密麻麻的铁盾。箭头雨点似的砸
落在盾面,根本伤不到人。“那是启东守备军的铁盾,”朝晖说,“他把南北战场的优势都吃掉了。”“他是豺狗啊,”郭韦
礼扶着墙壁,听那石块砸声越渐密集,扯着嗓子说,“这已经不是骑兵了”没错。他们扩充了携带铁盾的步兵,就不再是纯粹
的骑兵,主将们没有预料错,边沙在过去六年时间里获得了他们难以想象的物资,这是哈森能够变化的根源。床子弩上膛耗时
,数十个人整齐使力,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弩在临射前就是动不了。“坏了”郭韦礼拎开人,蹬着弩机,暴躁地捶了几下,“
tmd,启东的玩意儿”郭韦礼话音还没有落下,那弩机就“咔”地弹动,跟着猛然射了出去。郭韦礼被挂住了衣裳,在重箭
飞出去的刹那间被带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那铁头重箭凌飞时带着刺耳的破风声,边沙的铁盾再次架了起来,可是没用,铁
盾直接被重箭砸塌陷了。因为站得太密集,反而波及过大,带着后方两排人整齐地翻倒在地。朝晖想报喜,但他还没开口,脑
袋边的女墙就炸开了。他反应迅速地抱头蹲身,差点被飞溅出的木刺戳到眼睛。女墙破了“妈的,”朝晖灰头土脸地喃喃自语
,“得跟世子说,换个铁的。”外边的哨声霎时间响起,猎隼们穿越浓云,直驱而下。郭韦礼跟着也吹响了哨,只见马厩边的
鹰房唰地拉开,这几日养精蓄锐的鹰个个精神抖擞。猛扑腾着翅膀,脚上的绳索乱响。照顾鹰的士兵解掉了绳索,猛根本不听
别人的哨令,它一跃升空,在飞雪间旋身冲破云层,下一瞬开始俯冲,铁爪攥住了猎隼的皮毛,在空中把对方蹬得稀烂。就在
这千钧一发之际,郭韦礼听见后门打开的声音。他立刻回头,然而他没有喊出声,因为一列轻骑迅速入内,为首的披风猎猎,
在郭韦礼面前翻身下马。“呦,”戚竹音用她惯用的语气朝郭韦礼打招呼,“正打着呢”朝晖翻身跳下去,在呼吸间和郭韦礼
面面相觑,不知道戚竹音的来意,他说“大帅”“别这么叫,”戚竹音解掉了披风,一把抽出腰侧的鬼头刀,“砰”地插在脚
边,笑道,“今晚就委屈诸位跟我混了。”郭韦礼立即捂住胸口,蹬着眼看着戚竹音环视周围。“让我看看,”她平静地说,
“看到底是你们离北铁骑硬,还是我们启东守备军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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