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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175

2024-11-01 10:34  views:35  source:小键人14445549    

抚仙顶正在坍塌,萧驰野抬头的那刻魂都要飞了他单臂钩檐,不知道蹬着谁的脑袋,攀上重檐拿命在跑。跃起时抱住了沈泽川
,被那力道带了出去,紧接着用臂膀把沈泽川罩了个严实,靠背部重撞在屋脊,蹭得瓦片乱掉。晨阳勒马挥鞭,指着屋檐急喊
道“老虎接人”萧驰野粗喘不止,酸麻的手臂撑着身,汗沿着脖颈直往下淌。他在坠物轰砸的空隙里,用颤抖的手指胡乱拨开
沈泽川的颊边发,确认沈泽川还在喘息。他喉间含糊不清地骂了句什么,抱紧了沈泽川,力道勒得沈泽川在烟雾灰尘里断续地
咳嗽。澹台虎已经追到了屋前,松开浪淘雪襟的缰绳,喊了声“主子”萧驰野踩着瓦片跳下去,骨津要搭手,他抬臂挡掉了,
不肯把沈泽川交给别人。在上马时,萧驰野从晨阳手中接过了氅衣,盖住了沈泽川。萧驰野侧脸的线条冷硬,空出的手轻拍在
澹台虎的背部,让澹台虎挺起了胸膛。他寒声说“这里是你兄长的战场。”澹台虎沉默地擦掉了面颊上的血迹。萧驰野眼神冷
峻,说“澹台虎,回家了。”建兴王府再度烧毁,火光伴随着厮杀声,一直燃到了天亮。敦州的街市间殷红汇成了细流,寻常
百姓藏在家中,连窥探都不敢。辰时三刻,茨州守备军和禁军开始打扫战场,把尸身都拖去空旷的平地,晚些要做处理。澹台
虎在吃饭,他才从战场上下来,脸都来不及洗,就跟着近卫蹲在廊子底下大口扒饭。晨阳喊颜氏行院里的厨子给守备军和禁军
筹备饭菜,他们彻夜行军,又厮杀到天明,士兵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打巷战还是爽,”澹台虎抹着嘴,“蹲野战也爽,
但没有这么爽。”“主子有先见之明,”骨津咬了馒头,“没给禁军上铁甲,不然昨晚的铁锤有的受了。”他们在这儿休息,
正堂的帘子一直没掀起来。晨阳有点担心,夹着花名册问丁桃“怎么让公子上了那高楼你也不跟着。”丁桃垂着头没敢吭声。
费盛几个都受了伤,潦草地包扎上了,现在都敞着上衣跪院子里等着挨训,但锦衣卫昨晚守得漂亮,硬是没让雷惊蛰从楼梯攻
上去,死了两个人,就如同费盛喊的那句,一战成名了往后谁也不能再轻视他们,他们是有真本事的,站在离北近卫跟前也不
矮一头。堂内站着孔岭,垂袖恭候在边上,听着里间瓷碗轻碰的声音,就知道萧驰野在给沈泽川喂药。过了半晌,侍女捧着碗
出来,对着孔岭矮了矮身,就退了出去。萧驰野打帘出来,就着帕子拭手,对孔岭说“没事手伤着了。上回是左手,这回是右
手,反正就是轮着来,迟早有一天搞死我。”孔岭好整以暇地垂头听着,知道这话不是讲给自己听的。这里间不隔音,萧驰野
说得轻描淡写,让里边躺着的人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萧驰野把帕子搁一边,让开了身,示意孔岭进去。待孔岭掀帘进去,他
也跨出了门,站在檐下冲近卫们打了声哨。“尸体让骨津处理掉,最迟今晚,该洒醋点水的就问颜氏要。”萧驰野看了眼天气
,“虽说入秋了,没那么热,但昨晚看敦州的官沟也堵得死,不通掉就易发病,你们留意着点。”敦州没有衙门管理,底下的
官沟早都乱了套,跨沟建屋的人多了去,堵得比阒都还严重,今早血流成洼也是这个缘故。入秋了是没夏天那么热,但太干燥
了,昨晚的火烧那么久,也是因为民区都屋檐抵屋檐,全部挨在一起了。他站门口吩咐事情,里间沈泽川也在和孔岭谈事。孔
岭坐在床边的小椅上,说“我们在茨州收到府君的信,马上就开始检查守备军。当时是元琢要守备军出城东行,在边博营南边
的边线上等着禁军,说禁军要是来了,那就齐力南下,要是没来,那就静待不动。”他讲到这里,露了笑,“我原本是不同意
的,因为府君当时在信里嘱咐我们没命令就不要擅自行动,得亏元琢坚持。”沈泽川半靠着枕,看着孔岭带来的信,道“元琢
是看懂了那封信的含义。”沈泽川写不了信,好些东西都是口述的。当时马车周围还有受俘的土匪,其中有不少人是六耳的旧
部,而六耳又是雷惊蛰的信鸽,沈泽川信不过这些人,所以在给茨州下命令时说的是“无命令不乱动”,但他紧跟着就下了去
往敦州的命令,在这里头玩了个文字游戏,姚温玉一听就懂。“府君深谋远虑,前些日子咱们谈敦州,还想着要等明年春后才
能来,不想府君已经筹谋得当了。”孔岭说道。“这次是碰了巧,”沈泽川很清醒,“我劫了那批辎重,只知道敦州还留着四
百个蝎子。我暗示茨州出兵,原本是想借着这个理由让守备军试探一下敦州的深浅,能够活捉雷惊蛰就可以了。谁知他还带来
了万余骑兵,正撞到我手里了。”早在茨州商谈时,他们就说过要先稳住樊州翼王的小朝廷,再谋取敦州,因为翼王能够替沈
泽川挡住启东的戚竹音。沈泽川如今手里握着茨、茶两州,靠商路起势,在中博只能算是一隅之主,东边的敦、端、樊、灯州
各有其主,沈泽川想要拿掉他们,必须得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否则他一旦动兵,戚竹音就有了打他的理由。雷惊蛰恐怕也没
有想到,他不过是来剿除海日古的,却成了沈泽川攻打敦州的最佳理由。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件事情,就是雷惊蛰在端州混
久了,已经忘记了中博如今还是大周的土地,他带着一万骑兵深入敦州,算是肆无忌惮,根本没有把樊、灯两州的翼王放在眼
里,更没有把茨州的沈泽川放在眼里。孔岭原本还有事想禀报,但听着窗外起风,没片刻就沙沙的下起了细雨。他连忙站起身
,替沈泽川关上窗子,说“府君此行着实危险,有些话,本该由元琢来说,但他不便远行,就由我斗胆代劳。”沈泽川似是知
道孔岭要说什么,把信搁在了被子上,看向孔岭。孔岭走了两步,说“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府君屡次深入险地,实在不妥
。茨州的基业才括出雏形,茶州的入籍还没有完善,离北的互市也没有开始,府君是家中的主事人,这样做,悬的是后方诸君
的忠义之心。”孔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就是沈泽川如今已是“府君”了,他手里握着茨、茶两州的命脉,背后还卧着离北
这只老虎,所谓的大业才露尖角,往后还有许多事情都要他拿捏决定,他绝对不能有个三长两短。沈泽川和颜悦色,对孔岭微
微俯了身,说“先生教训得是,我此番必定会诚心反省,不再轻易涉险。”待孔岭出去后,沈泽川把信折好,收回床头小案上
。他右手重新包了起来,双指受力变形,大夫正的时候流了满头大汗,这会儿还在生痛。外边下了雨,像是要替敦州清洗街道
,好些事情沈泽川还没有做,但他此刻靠在枕上,除了萧驰野谁也不想见。他等了小半个时辰,萧驰野都没进来,最后不知不
觉地睡着了。沈泽川再醒时是被热醒的,他已经被挪到床里边了。天黑漆漆的,风雨声急促。他一偏头,看见萧驰野靠坐在床
外沿,借着微弱的烛光在看信。沈泽川一见萧驰野,就哪儿都疼。他才睡醒懒得动,贴着枕懵了会儿神,被子里的脚滑过去,
轻轻碰了碰萧驰野的小腿。萧驰野没理他。沈泽川撑起身,探过去,看那信,哑声说“元琢的回头得给他回封信,让高仲雄马
上写篇告示,要跟启东讲明白,这次茨州出兵打的是边沙骑兵。”萧驰野侧眸瞧着他,把那信折了,丢一边,没吭声。沈泽川
顺势趴萧驰野手臂上,埋着头说“策安。”“过几日我跟你回茨州,”萧驰野垂眸盯着沈泽川,“又是折指又是跳楼,纪纲师
父得把马鞭抽断了。”沈泽川闷声说“别打。”萧驰野沉默须臾。沈泽川脸蹭着萧驰野的手臂,轻声说“阿野。”萧驰野觉得
沈泽川真的该打,他这回铁了心不吃这套,便抬起另一只手,拎住了沈泽川的后领,把人提起来搁一边,说“阿什么野没这人
。”沈泽川说“二”萧驰野直接给沈泽川把被子罩上了,然后吹灭了烛火,也不抱人,背过身和衣躺下了。他还记得飞奔出去
的时候的感觉,他真的是拼了命,那会儿就是前面横着刀山火海,他也顾不得看,他快被沈泽川捅死了。沈泽川扒开被子,磕
在萧驰野背上。他一路磕到了萧驰野的肩头,贴着萧驰野的鬓角,说“你不抱我,我睡不着。”萧驰野躺平,把沈泽川抄着腰
拖到了身上。沈泽川看他,他也看着沈泽川,但是就是不松手,把沈泽川固定在这儿,让沈泽川动不了。“你睡啊。”萧驰野
说道。“这姿势怪卡的,”沈泽川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前胸,“还悬着呢。”“这不挺好的么”萧驰野似笑非笑,“我一直这么
悬着呢。”沈泽川抬掌盖在萧驰野的胸口,揉了揉。萧驰野把他举高,说“别乱摸,生气呢。”沈泽川像只落水的猫,被萧驰
野拿捏在手里,晃着前爪,挠着萧驰野的胸膛,又轻又痒,又坏又娇。萧驰野被他挠得牙也痒,看他的含情眼懒着,分明就是
耍赖的样子,有恃无恐。萧驰野生气,但是脾气被挠没了。沈泽川这副模样哪都找不着,这是待在萧驰野怀里,被惯出来的,
萧驰野心知肚明,但是他没打算就这么让沈泽川蒙混过关。“这是搓澡吗”萧驰野无情地说,“我两天没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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