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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若生 第四十一章 做人,最重要就是自信

2024-08-29 11:20  views:147  source:两散    

“对不起对不起...”我像是只会说着仨字。心里特别郁闷,真是越小心,越做错事。对着纯良那嫌弃的脸,我知道
他没说错,我现在的确是灾星。或许吃完四十九天花瓣能好一点,现在不是还没吃完么!想着,我也不敢离纯良太
近了,碰到了秀丽姐聊了几句,人流拥挤,街对面的皮具摊位还用扩音喇叭高声的放着,‘璜贺不是人,老板是王
八蛋,带着谁谁跑了,原价几千元的皮包现在只要二十元,二十元,全场二十元!’魔音一样!同这边台上的歌舞
演员实力对决,洗脑播放!“栩栩,太便宜了!”秀丽姐扯着嗓子,“我得去看看!”“秀丽姐,我爸说贪小便宜
吃大亏的!”我见很多赶集的人朝皮具摊位前面挤,只得大声提醒,“你别去看了!哪能有二十块钱的真皮包!”
肯定骗人!不说我二嫂买过上万的包,我妈买个不是名牌的皮包都要几百块,我耳熏目染的稍微明白点。“哎呀,
去看看嘛,看看也不吃亏!”秀丽姐朝我笑笑,挤着人群就奔街对面皮具摊位去了,没撤。再转过脸,许姨还在看
戏,纯良不知道跑去哪了,我也待不住,和许姨打了声招呼就去了花卉商店。买了三个长方形的花盆,外加上回退
了的花籽花肥。至于土么,山上有的是,我去树下哪挖点就行。老板娘认出我了,还问我上回着急忙慌跑进胡同干
啥,我不想说吓人的事儿,就敷衍的说看错人了,她应了声,“那你哥的手机找到没?”“还没呢。”提到这个我
也闹心,“警察还在查,秀丽姐都跟着上火了。”“这种事儿能不上火么。”老板娘摇摇头,“小姑娘,你这花盆
花肥啥的也别自己抱上山了,我家那口子你姨父马上就回来了,正好他没事儿,我一会儿让他帮你把花盆送到沈大
师那,他认识路!”“不用了姨,我能抱动的!”三个花盆都是硬塑料的材质,摞一起好拿,两袋花肥正好放盆里,
咱这胳膊有力气!“哎!”老板娘挥挥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拿啥,累着了好手酸了,上回你哥来带你买花,你
想看哪盆他搬哪盆,一点不让你碰,我虽然不知道你为啥留在沈大师这,倒是听市场的冯翠花说你要拜师,咱也不
懂你这为啥要学这个,但是呢,一看你这闺女就是打小没出过力的,家里照顾的精细,细皮嫩肉的,这你哥回去了,
剩你小姑娘在这,哎呀,我闺女也在外地念书,看到你我就想起她了,不容易,你别跟姨客气了,你姨夫总帮人送
花,回头你需要啥就给我店里来电话,我让你姨夫直接送去,方便!”“哎,那谢谢大姨了。”她说的我都感动了,
就是没想到小镇信息传播这么快!市场里的事儿都能传到花店来!回头一想也是,地方小,很多人都拐着弯沾点亲
戚。不说市场那几位大姨,这位老板娘还认识手机店的秀丽姐呢,知道我的事儿不稀奇。我留下钱,又和老板娘做
了自我介绍,得知她的姓氏我点点头,“那行,何姨我先走了,回头我再买花就给你店里来电话。”认识了,以后
多多关照就成了。“行,你慢点啊!”何姨朝我挥手。谁知我刚出门就听‘哎哟!’一声,何姨把屋内一盆发财树
撞到了!花盆噶蹦碎裂!赶巧姨夫进门,看到就怪罪她,“你眼睛是干啥使得,那么高的树你都能给撞倒?!”我
身体一颤,不敢回去帮忙,加快脚步进了胡同!来到上回的围墙边,碎裂的砖头还醒目的镶嵌在墙面,前后没啥人,
我呼出口气,拿出一百块装进从超市买的红包里,另外塞进一张提前写好的纸条——‘对不起,墙面是我不小心打
坏的,请您原谅我。’封好红包,我怕这玩意太轻被风吹走,就捡了快石头绑上,顺着墙头一扔撇进院里,耳朵贴
了贴,没声儿,看不着可不成啊!我清了清嗓儿,“来人啊!有人砸墙啦!有人砸墙啦!!”“谁特码的又来砸墙!
!”墙内传出熟悉的男音儿,我抬脚就跑,到拐角处靠着墙壁微微调整呼吸,没多会儿,胡同里传出脚步声,我悄
悄的探出头,刘老五握着我的红包一脸疑惑的正四处张望,“怎么是个小姑娘在喊,人呢,出来啊!认错了就是好
孩子!出来吧!用不着一百块钱,墙面就是磕碜了点,又没踏!你出来吧!!”我扯着嘴笑笑,今天可算做了件舒
心事儿。抬起脚,胡同里又传出声音,“刘老五!!你菜炒一半着急忙慌跑出来干啥!快回来!锅烧蹦啦!吓得我
还以为你家嘎斯罐爆照啦!!”我脸一绿,完了!还得赔锅子前,缩着脖子,我迅速闪了,木料市场我都没敢去。
一来是我和花店的何姨打听了下,好木料都挺贵,我手里就剩一千八百多了,怕不够。说实话,即便我家破产了,
我花钱还是有些大手大脚,可能我没有真正接触到家里的环境,没啥太多感觉,有钱就花,但是让我花完跟家里再
要,我有点张不开嘴,私心还是想省省,买点零食啊花盆花种撑鼠也就百八十块钱,要是上来就奔千字头去了,我
有点承受不住。二来就是我身体原因,我怕遇到倒霉事,妨害别人太憋闷了。内疚啊!有些事儿光听听没觉得怎样,
一步步验证下去,才越来越无奈。满腹心事的迈入音像店,倒是在这里碰到沈纯良了,老小子跑来租碟了。他戴着
围巾和帽子,老板也没看到他脸,他挑了会儿碟片可能热了,拿下围巾老板就吓了一跳,“纯良,你这脸怎么了?”
“别提了。”沈纯良瞄了瞄我,“遇到灾星了呗,倒霉。”“灾星?”老板不解,收了我的碟片还看向他,“哎,
这个小姑娘不是住你家吗,你们不认识啊,见面怎么不打招呼啊!”“我烦她。”纯良翻着碟片吐出一句,“打个
屁招呼。”“哟,这是打架啦。”老板笑了,“纯良,你是男孩子,要让着点妹妹,你可不能欺负...”纯良一抬脸,
老板就没动静了,转而看向我,“小姑娘,你这下手挺重啊,沈大师没说你啊。”我垂着眼,“老板,碟没问题我
就走了,押金不用给我,要是纯良想租什么碟,我请他。”“啊,行。”老板对着纯良笑笑,“你小子看到没,小
姑娘请你看碟啦,咱男孩子大度点,别记仇!”钱多好使,能让人捡好听的说。我见纯良对我爱搭不惜理的,也不
想找不痛快,转身就要离开。店里有两个小孩儿正在打闹,我绕过他们俩,听老板在那喊,“你俩要是再闹就出去!
!”推开店门,冷风一入时听到‘哐当!’声响,回头一看,那俩孩子把陈列架给撞到了,碟片哗啦啦落了满地,
老板当时就炸了,“我就说你俩别在店里闹!别动!碟再踩碎啦!找你们家长过来,赔钱!”我木木的站着,隔空
对上沈纯良的脸,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碟片,一直眼精准的与我对视,神情无辜而又透满嘲讽,无声的朝我做出口型,
“应该你赔。”“爷,周叔那裂了十多本碟呢,他以为是那俩小子大闹撞到架子造成的,正找人家长赔钱呢!”晚
饭桌上,沈纯良还在描绘音像店的事儿,“其实这事儿就是梁栩栩妨克的,应该梁栩栩赔钱,爷,您看我这嘴,也
是她害我被糖葫芦钎子扎了!她还用纸给我擦,让我吃一嘴...”我闷头吃着饭,没心气儿辩解什么。从音像店出来
我就回山上了。姨夫一把花盆送来,我就放下书本开始种花,挖了花土放进盆里,我就放下书本开始种花,挖了花
土放进盆里,根据说明书用温水浸泡花籽,过后再种。何姨说这样会提高发芽率,我买的是玫瑰种籽,先试试手。
沈叔一直在屋里和事主交谈,待事主一走,他就在院里看我对着花土忙活。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没看出来你还真
有做园丁的潜质,挺像那么回事的。”我没应声。蹲着捣鼓着花土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不知怎么了,回来后就特别
郁闷,明明做件很开心的事儿,眼泪就是控制不住,想爸妈,想我大姐二哥,想给他们去电话,又不知道聊什么,
还怕他们担心我。只能强迫自己多做点事儿,转移下注意力。要自己尽快开心起来。将花盆码在屋里,地方小,我
没敢一下买太多,这屋晚上还用来吃饭,占地儿了许姨还得说我。蹲身忙活着,沈叔就饶有兴致的看热闹,见我不
理他,他就拿起花籽包装袋看起来,“玫瑰啊,长起来你这花盆也不够啊。”“我知道。”我吸着鼻子,“我先试
试手,回头天暖了,我就把花种到院子里,现在种外面会冻鼠的,发不了芽。”“你还真做好长期准备了。”沈叔
牵起唇角,“我以为你得天天催着我问什么时候能拿回命格呢。”“我想问。”我抬头看他,“沈叔,我想知道,
天底下像我这样被偷走命格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能拿回来,拿回来的这些人,他们又用了多长时间。”谁不想
心里有点数啊!等等等,没个念想怎么等?沈叔气息一沉,似乎我不开化,又惹他烦,“我只能说,你是我出道五
十多年遇到的唯一一个,当然,你或许不是唯一,但其他人是鼠是活我真的不清楚,大邪术,什么叫大,你有亲人
得绝症的吗,得绝症的概率低不低?命格被偷走的概率,比得绝症都低,我听过一个病,世界罕见病,患者会全身
发蓝,癫痫,甚至早夭,但这个起码记录在案,命格被偷走的可记录不了,所以,你问我时间,就等于白问,唯独
幸运的,就是你遇到了我,我能保你活。 ”保活?我嘴角自嘲的一咧,搁这买海鲜呢。“沈叔,我这样还活着有啥
意思?”天地第一号的倒霉事儿让我碰上了,赶上病原体了!走哪妨害到哪,比感冒病毒都邪乎!“哟,丧气了?”
沈叔看我这样他又笑了,“你梁栩栩又得缓缓再去锤天道啦。”我别过脸,鼓着腮帮子,不想说话。“不会一直这
样的。”沈叔仿若看穿我的心思,“等你吃完花瓣,就借完了灯盏,走出去,只要你自己不说,没人知道你是阴人,
交朋友嘛,不能说一切正常,也不会有太多阻碍,假如对方小时候父母离异,受过重伤,双亲不全...如此种种,我
们先生叫‘破’,主要这个人符合‘破’的条件,你就妨碍不到他,但是尽量别喝命格平顺的人在一起,你虽然借
来了灯盏,本质还是阴人,的确会影响对方的气运,但这世上人多,交朋友嘛,都是挑挑拣拣,你就去跟‘破’过
的人玩,更惺惺相惜,是吧。”我一听真舒心不少,“沈叔,你的意思是,我吃完花瓣就不会这么害人了?花瓣就
等于命格,哪怕是借的,我也有了,对吗?”沈叔点头。“那纯良属于破过的人吗?”“你说呢。”沈叔挑眉,“
这院里的三个人,哪个不是破过的?但凡命格平顺,谁会远离亲朋,在这里相依为命?”“那我就不紧张了。”我
唇角傻乎乎的牵起,“沈叔,我就怕害人,只要我不会害到人,那我就好好活着,活着才有意思,伸张正义,好人
不能鼠,鼠了才憋屈!”沈叔无奈的摇头,“好了吧,不难受了?”我点了下头,“就是我出去这一趟,先是不小
心给纯良牙花子扎坏了,又...”前前后后的说完,提起来还是难受,“沈叔,我太内疚了!”嘴巴一咧,拉长的呜
呜声就从嗓子眼里出来了。沈叔满脸夸张,“火车开上山了?”“噗!”我差点破功,“沈叔!我承受的太多了!
我才十二岁啊!我太难啦!!”沈叔忍俊不禁,“是,你特别难,梁栩栩,就是这话不应该你自己说,味道不对,
我同情不了。”“你得同情我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沈叔,我不想当温大斋的呀!”沈叔憋着笑,递给我
一张纸巾,“那我问你,你是故意抬起手肘害纯良被扎的?”我接过纸巾擦眼,当然不是!“哦,那你是故意让这
个花店老板娘撞倒盆栽的?”我更用力的摇头,“不是的,我那时出店门了,但是...”“那你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
安排呢?”沈叔反问我,“刘老五的锅子是你让烧炸的?你让那俩孩子大脑还帮他俩推倒货架的?”“不是!”我
头几乎要晃下来。“那不就得了!”沈叔无奈的笑笑,“凡事,要看本质,事情并不是因你而起,换言之,你无心
作恶,恶从何来,所谓妨害,不过是将一些磕绊放大,出门崴个脚,这叫倒霉,被车撞了,这就是灾祸,难不成你
路上多看谁一眼,他回头被车撞了,你还要内疚自责?跟着肇事者去赔偿?那你能耐太大了,你比阎王爷还要有本
事,手握生沙大权啊。”“沈叔...”我苦着脸,“你讲的道理我懂,可我还是...”“你不沙伯仁,伯仁却因你而鼠?
”沈叔发笑,“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这些事儿啊,就算是个气场平稳的普通人,也会遭遇,不过你时运低,会
扎堆来罢了,你就记着,做好你自己,其余的糟心事,那是他人的运!谁这一辈子不磕磕绊绊?纯良被钎子这么一
扎,下回他就记住了,糖葫芦不能竖着吃,不然还得被扎,花店老板娘走路也得加点小心,屋里都是花盆,指不定
哪一脚还得撞倒什么,这回的盆栽,就是给她提醒呢,再有那刘老五,出门不关火,下次再把房子烧了呢,更不要
说容着孩子在店里打闹,撞倒货架事小,孩子被压坏了怎么办。”沈叔缓了口气,“很多事,你看到一面,未必就
是全貌,你现在是阴人不假,旁人是会短暂受到影响,但在人生中,起的可能是个好头,有些亏啊,得吃,有些错
误,早犯比晚犯强,你内疚说明你心善,但不需过分沉迷,你活着已经很艰难了,自我拷问这些没意义的累不累?”
我怔怔的,是啊,我并没有出门去做坏事,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想安抚纯良,买花,赔偿,还有碟片...后面
发生的,并不受我控制啊!沈叔讲的道理浅显易懂,我心逐渐放了。“好了没?”我擦干眼泪,“好多了,沈叔,
谢谢你。”自从住在这里,沈叔从没刻意给我灌输些什么,脾气也怪怪的,有时还很臭,爱跟我一般见识!却润物
细无声的,教会我许多道理。心情好了,我聊了一阵跟他去了正房,本来打算看书,结果看到他挂在门口的鸽子笼,
“沈叔,你要养鸽子啊。”早上出门时还没有呢。“炖汤喝。”“啊?”我看向笼子里的小白鸽,“沈叔,它多可
爱啊,您能下去手么。”“不是有你么。”沈叔意味儿的,“你爹是厨师,沙鸡沙鸭的,遗传在这,你应该在行。”
“我不行!”我连连摆手,“我在后厨没见过活的,您要喝汤我可以问问我爸做法回头给您炖,杀活的那得喇脖子,
我怕兜不住力气给喇断了,血放不干净,过后都没法吃,特别腥!”实话!我不是那种胆子特别小的女孩儿,见不
得杀生,我哪次回老家亲自都给沙鸡。有一次我真动过手,结果那鸡脖子一下让我给割断了!鸡还没鼠,脑袋被我
握在手里,无头的鸡满院子撂!刺激得我啊!立马出阴影了!再也不敢张罗着沙活物了!忒残忍。沈叔笑了,“放
心,这事儿你不用管,我今儿就是要问问你,喜欢什么花?杜鹃?玫瑰?”怎么聊到这了?我懵圈的看他,“都很
喜欢。”“最喜欢的。”他瞧着我的右臂,眼深了几分,“你可要想好了,定下就不能改了。”啥意思?我见沈叔
表情认真,便琢磨了下,“牡丹吧。”梦里领头的仙子就是从牡丹花里出来的,买花时我还问过何姨牡丹花籽,可
惜她店里现在没有,不然我今天就要拿牡丹试种了!“好。”沈叔颔首,走到书桌前,将桌面上的本子朝我推了推,
“我记得你父亲说过,你学过画画,还画的不错,那你现在给我画朵牡丹,我看看水平。”路数我真没懂!不过我
也没多问,上前就拿起笔,花儿么,简单!画个圈圈,牡丹花瓣朵,就多来些花瓣,一通折叠圈圈,前后没出五秒,
放下笔,完美。沈叔对着我的‘画作’半天没应声,“这是牡丹?”“啊。”“你见过牡丹没?”“见过啊!”我
指了指画,“就长这样。”“写意派啊。”沈叔眼神莫名的看我,“那你当年...画的那全家福什么样?”“哦,那
个特别简单。”我拿起笔迅速画了五个小人,圆脑袋,火柴棍四肢,妈妈大姐和我是长头发,爸爸和大哥是刺猬头,
画完放下笔,“沈叔,我爸说我特有绘画天赋,家里那张他都裱上了,就是我学的特长太多,精力有限,才没继续
学画的。”沈叔憋了口气,吃噎了似得,半晌才自语般出口,“梁栩栩,你真是亲生的啊。”“沈叔,我画的不好?
”我兀自点头,“是,我现在可能画的一般,但我是四岁时学的,都过了好些年,技术就没太增长,我自认为还是
不错的,在学校老师也说,我进步空间很大。”“自信是好事。”沈叔合上画本,像是被我闹到眼睛了,扶了抚额
头又像是想起点啥,“对了,你父亲还说,你精通很多乐器,多才多艺,会谈钢琴,会拉二胡,长笛,还会吹唢呐,
是吧。”“嗯。”我点头,“会!”“钢琴会弹奏什么曲子?”沈叔微挑着眉,“致爱丽丝?”“啊,那个不会!”
我痛快的回,“我会弹我是一个粉刷匠,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表演过,还或得了最佳参与奖!”沈叔腮帮子明显一
颤,“长笛呢?吹什么曲?”“我是一个粉刷匠!”“...咳咳”沈叔清了清嗓儿,“二胡不会也...”“二胡我会拉送
别!”我应着,“这个是农村老家一个爷爷教我的,您这有二胡吗,我给您拉一个送别!”“不用不用...”沈万通
连连摆手,“我家没二胡,只趁个唢呐。”我直觉他有些质疑我实力,“唢呐也行,唢呐我吹得可好了,教我的爷
爷说,我唢呐已经吹出精髓了,听的特别让人感动!”百种乐器,唢呐是王。乐曲一响,万人敬仰!词儿我都记着!
“真的?”沈叔似信非信,起身真从柜里拿出个唢呐递给我,“你吹吹,看看我能感动不?”“行。”我接过就擦
了擦,酝酿了一下情绪,对着沈叔的脸,上身一个摇晃,当即吹了起来,曲调刚出没多会儿,沈万通就睁大眼,“
梁栩栩!你这是送灵曲儿,大殡葬,哭灵堂啊!!”“啊。”我停下来,“沈叔,别着急,等一会儿你就能哭了,
我有时候吹吹自己都哭。”“滚滚滚!”沈万通顺手抄起尺子就要削我,“你是要给我送走啊!!”我不敢嘚瑟,
唢呐放下抬脚就跑,跑到忍不住笑,“沈叔,我逗你玩的!”教我的爷爷是专门跑白事儿的,他那时候就总念叨,
初闻不知唢呐意,再听已是棺中人,黄泉路上人消瘦,望乡台上忆前尘。“沈叔!要不我给您吹个粉刷匠吧,这个
喜庆!”“滚!!”“沈叔,我画画的确一般,但我爸爸说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自信,只要我觉得画的好看,
说难看的人就是不懂欣赏!”“滚!阿明快来!!!”沈叔恨不得发个大波让我消失了。我没心没肺的笑,折腾一
通,心情的确是好了。直到许姨和纯良回来。晚饭时纯良又把我的事情拎出来讲,我又开始郁闷。伤口嘛,一戳会
疼。“纯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小家子气?”沈叔掀着眼皮看他,“先不说梁栩栩打你应不应该,她已经
真心向你表达了歉意,今天这事儿,更是她无心之举,你总抓着不放,就惹人烦了。”“爷!”沈纯良嘴一撇,“
她道歉有啥用,把我桌子都拍坏了!”“对不起。”我垂着眼再次道歉,吃饭前我特意去找过沈叔,即便不舍得,
我也想表示下心意,给沈叔拿了一千块钱,不过沈叔没要我的钱,说我有这份心就好,再者纯良那炕桌用料是啥黄
花梨的,意思挺贵,我这钱不够,就没再硬塞。“不管怎么说,梁栩栩的心意尽到了。”沈叔对着纯良继续,“她
对你百般讨好,还请你吃东西,你再不知好歹,我就要罚你了。”“爷,你变了!!”纯良一脸气愤的站起来,“
她一来你就变了!你对我没那么好了!你要知道,我才是你孙子!她就是倒霉鬼!你帮她也是要倒霉的!”‘啪!!
’一几个激灵,怔怔的看过去,沈叔居然一巴掌扇到了纯良脸上,“混账东西!我养了你十年,就教的你如此狭隘
吗,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不应该领养你!让你鼠在外面好了!”纯良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身体绷溜直的看着沈叔,
憋了好一会儿就兀自点头,“那好啊!您就让我去鼠!反正我一肚子坏水!!”说完他就跑了。“哎!”我一看纯
良出了院子就有些着急,“沈叔,外头天都黑了,他这...”“不用管他。”许姨吃着饭扔出一句,“这小子是三天
不打,上房揭瓦,昨晚也是,看个电视剧还非得这个帅那个帅的,他是没问我,问我还美作最帅呢,那四个小子谁
都不敌美作,发型多飘逸。”我,“...”看向沈叔,他没事人一样继续吃起了饭,气压很低,我也不敢多言语。憋
着口气吃完饭,沈叔直接回正房休息,许姨收拾完桌子就回屋看她的美作了,俩人都没有出去找纯良的意思,我告
诉自己没关系,皇帝不急我急啥?可待在屋里,是不是总想朝院里瞄几眼,莫名烦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瞅
着快半夜了,纯良还没回来。我睡不着,遂掀开杜鹃花的红布,“小杜鹃,你说沈纯良是不是闲的?他是沈叔的孙
子,不是亲的也养了十多年,总跟我较什么劲,就算没有我,他能保证沈叔身边没有别的小辈儿?”没人找他是自
作自受!心眼比针鼻儿都小。“我能理解他。”小杜鹃软着声回,“栩栩姐姐,你有父母,有兄长,你不缺关爱,
你不知道世上只有一个人关爱的滋味儿是多小心翼翼,就像我,只有你照顾我,我就特别怕你有了别的心头好,有
了小芍药,小玫瑰...那时,我也会想让你多看看我,多在乎在乎我,表达不对了,就会像嫉妒,其实也是嫉妒吧,
但并不是我容不下其它的花,出发点只是怕你忽略我。”“小杜鹃,不会的!”我摸了摸它的花瓣,“我种再多的
花,也只有你一个小杜鹃!”“我知道...”小杜鹃声音羞涩了几分,“栩栩姐,纯良也是希望沈大师跟他说这样的
话,但是沈大师没有对他说,可能因为沈大师是长辈,心里想的是一样,说出来又是一样,但我想,沈大师是很在
乎纯良的,栩栩姐,你还是要把纯良找回来,我闻出来他没有跑多远,还在山里,可能就是在等家人找他,不找他,
他会很伤心的。”是啊,我抿唇呼出口气,“我找沈叔出去寻寻纯良,回头我跟纯良好好聊聊,我要跟他好好处,
以后也对他好点,这样,就多个人关爱他了。”“对的,栩栩姐,你是最好的姐姐!”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扯过红
布给它盖上,起身去了正房,敲了敲屋门,“沈叔,您睡了吗?”“睡着了。”??我站在门外没动,“沈叔,您
带我出去找下纯良吧,他在山里遇到野兽怎么办?遇到贵怎么办?”“活该!”沈叔在屋里中气十足的回我,“遇
到野兽就被吃了,遇到鬼就看他会不会说鬼话给脏东西绕懵了!跟了我十年,他要是连过路的寻常脏东西都应付不
了,那早晚也是一个鼠字!没点脑子还做什么先生!不懂应变都是狗屁!!”我有点听懵了,哎~敲打谁呢。“梁
栩栩,你对他不也有气?我这是给你出气啦!行啦,回屋睡觉!”“您这...”没办法,我又回西厢房去敲许姨的屋
门,她还没睡,正在炕梢打毛衣,一听我说半夜了她还笑,“梁丫头,你倒是提醒我了,过了十二点就是初一了,
纯良要犯病了,正好啊,让他在外面和脏东西玩一宿,魂要是被勾走了,我也省心了,以后不用伺候他了!”“许
姨...”“干嘛?”许姨白我一眼,“沈先生为啥打纯良崽子?这还不是为你出头,有能耐你自己去找,都不敢踏出
院门一步的,还发那没用的善心。”“我...”噎鼠我得了!俩长辈心都那么大嘛!甭管我和纯良有啥矛盾,总不能
扔他在外面无所谓啊。要是我和谁闹矛盾跑出家,那我爸妈...算了,没得比!憋了一阵,我揣好沈叔给我出门的护
身符,对着夜色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站院里就朝两间亮灯的房子喊了声,“那我出去找啦!遇事儿我就默相啦!
沈叔,你得...”啪嗒~两间房很有默契的关灯了,嘿!故意的吧。我隐约猜出来一点沈叔的用意,难不成他让我去找
纯良,从而促进我们俩的友谊?心里琢磨着,我乍着胆儿出了院,讲真,自从遇到了那个变猫的女孩子,我大白天
出门都精神紧张,恨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有个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准备把护身符送到嘴里,现在喝水都
不小口小口的,而是闷着喝,走起,干!绝不养鱼!就为了练习这嗓子眼,以便自救时能够迅速果决!冷风阵阵,
树杈子嘎嘎直响,我单手拿着手电,一惊一乍的四处看,白天看树林子没啥,晚上视线受阻,总会错把一些小书看
成站着的人,不是一般的渗!“纯良啊,纯良...”我一路朝着山下走,喊着喊着自己都毛,怎么跟叫魂似得!“沈
纯良!!”太害怕了!我提高音儿,“你快出来!!沈叔喊你回家啦!纯良!!!”大半夜的,他应不应名都别扭!
道理懂一些了,就会发现很多讲究并非无中生有,书里说走夜路被人搭讪不要应,恐鬼魅勾魂。换个角度想,古代
买凶鲨人的很多,你随便应了,对方一确定身份不就把你杀了吗。其他同理,镜子不要冲床,睡迷瞪的起来照到自
己也吓人啊,脱鞋后鞋尖不要冲床,冲里面了你起床穿也不方便。屋里空久了回来要挪挪床再睡,书上说恐鬼崇依
附,此举是提示生人回归,给活人腾位置。要我看就是你屋子空了那么久,藏没藏人你知道啊。挪挪家具,清扫时
顺便检查一下,一但床底有人等你睡着了行凶呢。看似老讲究,包含了很多民间处事哲学。老祖宗绝对有东西,我
胡思乱想的,也是给自己转移下注意力,嘴上还在喊着沈纯良。走到人形岔路,听到簌簌声响,精神绷着,我一个
大转身就照过手电,“谁!!”一团黑影藏在干枯的荆棘丛后,光束一聚过去,黑影直接抬手挡了挡脸,“走开!!
”纯良?我这口憋着的气才算是松了。颠颠奔过去,扒拉下干枝,“你在这里做什么,刮不刮人啊,快出来!”“
不用你管!”沈纯良蹲在地上,满是哭腔,“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挑拨的我爷都不喜欢我了!”“谁挑拨...”我刚
要来劲,猛一想不行,这么掰扯没头!他就跟小冤种子似得,我说都得跟我抬杠!“纯良,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是
沈叔让我来跟你道歉的,他还灭答应收我为徒,所以我在你家就是客人,客人嘛,就要多照顾,所以他对我客气了
点,你是他孙子,是家人,沈叔才直来直去,纯良,沈叔打你是爱你啊,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一个巴掌是深
爱!”哎呀!我自己都不信。“真的?”好在他信了!纯良吸着鼻子看我,约莫在外面蹲了半宿也冻够呛,哆嗦的
站起来,“我爷让你来找我的?”“那你以为!”我表情夸张,“给沈叔急完了,让我赶紧出来找你,找不到你我
也不用回去了!还有许姨,许姨说你要不回去她今晚都睡不着觉了!她认为道明寺天下第一帅!纯良,咱俩快回去
吧!”风声呜咽——这环境太恐怖了。“我就说么。”纯良脸蛋子冻通红的笑了,“我爷心里还是有我的,你比不
了。”“是,我没法比。”我狗腿的哄着,帮他扒拉开荆棘丛,扯着他小臂就要走,“纯良,晚上饭你都没吃完,
肯定饿了,许姨给你留馒头了,在锅里还热...”“那是什么?”纯良的腿一跨出来,就呆呆的朝着小路里看,我顺
着他视线一瞅,脑门子当时就麻了!刚刚还无一人的小路莫名横生出来一个摊位,好像是早点摊子,桌子上还放着
笼屉,有一对老夫妻正在忙前忙后,可打眼一瞅,那对老夫妇包括那摊位都是冒荧光的!阴气森森,肯定不是人啊!
“纯良,别看,咱们快走...”即便我‘见多识广’,冷不丁还是有些腿软,拽着纯良就要离开,没惹到我,那我也
没必要动武把超,三十六计,走为上嘛!“哎呀!你别管我!!”纯良对着我一推,力道大的惊人,“有吃的!!”
“那不是啊!!”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一点就坐到地上,余光见那对冒绿光的老夫妇含笑看过来,心尖儿更是
一阵抽搐,咬牙低声道,“你是不是傻了,快走啊...”“来啊,来啊。”老夫妇对着我们就抬手招呼上了,动作特
别机械诡异,“天凉,来喝点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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