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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185

2024-11-04 17:07  views:247  source:小键人14445549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凛风席卷着,把盐粒子般的雪刮得“沙沙”作响。马道塌得厉害,粮车根本进不了交战地,萧驰野把浪淘
雪襟留在了边博营,带着人挖了两日的雪。邬子余在寒风里扎紧领口,挡住了口鼻,一双冻得紫红的手不断摩擦,闷声说“这
tmd,打个盹儿的工夫就能重新堵上,什么时候是个头。”晨阳轮值的时候从来不喝酒,这会儿也着不住了,猛灌着马上行
,把胃都烧痛了,说“越靠近东北越冷,幸好府君十月前就把冬衣送过来了,否则得冻死多少兄弟。”“这么冷的天,”骨津
蹲在地上,摇着头说,“铁甲沉重,战马要受不了了。”离北的战马没有边沙的矮种马那么耐寒,冬日一到交战地的马厩料理
相当费神,它们比人更辛苦。“继续挖,”萧驰野说,“今晚必须赶到交战地。”萧驰野呵出的白气根本看不见,疾风吹得他
大氅呼呼作响。往前望不到头,沙三营往北的马道被堵死了,他只能带着押运队从柳阳三大营这边绕远路。沙二营的物资告罄
,只能靠沙一营补给,这两个营地共同承担交战地的作战任务,装备消耗迅速,在十月以后聚集了一批军匠,总人数超过了五
万,所需的物资惊人,萧驰野必须不间断地双线供应。但是最难的还是图达龙旗以西的朝晖,因为大雪数日不歇,先前就塌过
一次的马道直接作废,萧驰野修复的木板道负担不了这么大的雪,再加上粮车太沉,他也不敢贸然地过,只能让朝晖等几日,
他带着粮车从交战地往图达龙旗绕。骨津使劲呵了手掌,站起来喊道“继续挖”押运队这三个月里没有休息过一天,但是军士
无人抱怨,因为萧驰野也没有休息。他们几乎是在离北全境内跑圈,萧驰野现在闭着眼都能指出哪条路最快捷。他精力骇人,
在跑辎重的过程里也没有忘记右臂的恢复,前几日出发前,他还在边博营里拉开了霸王弓,那刺耳的破弦声着实让离北铁骑目
瞪口呆。萧驰野丑时到达交战地,萧方旭也才退下战场,父子俩在昏黄的帐子前同样的狼狈。萧方旭摘掉头盔,这么冷的天,
他却跑得满头大汗。他接过热帕子揩脸,对萧驰野颔首示意,就弯腰进了军帐。帐内左千秋和蒋圣两大主将都在,还有两营的
副将和游击也在,都是疲惫不堪的模样。“真tmd邪了门,”萧方旭把帕子扔在桌面上,“他们的矮种马pigu都要蹭地
上了,怎么还能在大雪里跑得这么快。”“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再退了,”左千秋站在地图前,指着图达龙旗的东南角,“再
退这里也要沦陷,到时候朝晖仅剩的物资路线就被卡死了,一个冬天就能被哈森活活耗死在图达龙旗。”离北的春天来得晚,
这场雪起码要持续到明年三月。朝晖就是在常驻营囤积了粮食,全军的装备也耗不起,常驻营没有成批的军匠。“根据军报,
”蒋圣把靴子蹬掉,倒着里边的雪水,“哈森最近都在遛朝晖的兵,他就是看准了物资暂时上不去,要先把朝晖消耗掉。”萧
驰野坐在角落里,就着奶茶吃饼。他吃得凶,却没漏掉他们详谈的所有句子。萧方旭沉默片刻,盯着地图说“哈森这是要打突
袭的前兆。”萧驰野也是这么想的。哈森消耗朝晖就是为了让朝晖疲惫,离北铁骑太吃装备了,战马在冬日里根本不是矮种马
的对手。如今马道坍塌,沙一营能给朝晖的援助太少了,常驻营后边还没有援兵。郭韦礼驻扎在这里的时候,朝晖的柳阳三大
营就是他的援兵,但是朝晖现在顶上来,背后就只有镇守东北粮马道的剩余兵力,还因为大雪无法直达。“辎重已经到了这里
,”萧方旭回首,看向萧驰野,“哈森的突袭一定会在这两天发动。”再等下去,萧驰野就该北上,那哈森就要错过时机了。
“明天一早,我带三队去这里埋伏,”萧方旭移动着手指,“千秋镇守营地,老蒋绕后,我们在这里结成一张网,起码得打掉
哈森突进的势头。这小子不仅会打野战,还会打攻防,不能让他找到能够遮蔽的地方,只能把他堵死在雪地里。”铁骑是移动
的墙壁,他们双面夹击,哈森就得碰壁。只要限制住边沙骑兵的速度,就相当于砍掉他们的腿。落地以后离北铁骑还是墙,弯
刀和棱刺难以突围。会议结束后,萧驰野没走。左千秋过来拍了萧驰野的右臂,问“伤好了吗”萧驰野抬起手臂活动了一下,
说“握刀拉弓都没有问题。”“过年得好好谢谢兰舟,”左千秋笑道,“这次的冬衣是真棉花,往年阒都来的都是纸屑。你大
嫂来信说,到时候要亲自下厨酬谢兰舟。”萧驰野瞟了眼萧方旭,谦虚地说“他应该做的,哪值得大嫂谢前几天还来信说年礼
也备好了,就等着过年了。”萧方旭往自个儿的碗里撒细盐,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左千秋就说“你爹夸了他好几日,过年
的时候咱们”萧方旭笃定地说“我没有,我没夸过。”“是是是,”左千秋对萧驰野打眼色,“都是我夸的”萧方旭问萧驰野
“你怎么还不回帐子睡觉”萧驰野看他把奶茶喝完,才说“明天你去打伏击,要戴重甲吗”“不戴怎么堵住哈森,”萧方旭搁
了碗,“他比阿木尔还会打仗。”“那就把头盔摘掉,”萧驰野说,“哈森的部队里也可能藏着蝎子。”“没有头盔,怎么能
算铁壁想在雪野上堵住他们只有这一个办法。”萧方旭烤着手,沉思少顷,“按照你们的呈报,蝎子数量稀少,想要抵挡现在
的离北铁骑太吃力了,即便哈森的部队里有蝎子,也只能是散兵。”“铁骑太沉了,”萧驰野看着萧方旭,“明年开春以后,
铁骑必须做出改动。我们想把边沙骑兵推回东面,就得提防一切可能。”“你想把铁骑削薄,”萧方旭终于转过了头,“但你
又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萧驰野在跟萧方旭对视间沉默。“你在阒都训的是步兵,骑战靠的是陆广白给的经验,但离北没有边
郡那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我们想要拥有墙壁只能依靠重甲。”萧方旭往火盆里扔了几块炭,“你大哥给离北铁骑减掉了重
量,但我们仍然没能突破东面的那条线。”萧方旭看着火盆。“阿木尔的变革实在太快了,他已经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把离
北铁骑摸得清清楚楚。简单的加减无法抵抗这样的边沙骑兵,铁骑必须做出从来没有过的改动。”这是离北铁骑的窘迫,阿木
尔训练出了蝎子部队,按照他们上回交锋的结果来看,这支队伍的铁锤就是离北铁骑的克星。但是仅仅摘掉头盔就可以了吗这
意味着离北铁骑的重甲已经出现了裂痕,这让萧方旭束手无策,而他却又不得不继续冒险,因为这是离北铁骑仅剩的优势。如
果抛弃了这个优势,他们连普通的边沙骑兵都无法抗衡。阿木尔真的是个天才,哈森也相当优秀。边沙如今呈现出来的是种蓬
勃的生机,萧方旭甚至能够想到,最迟明年冬天,阿木尔就能彻底合并十二部,到时候大周东边全线都要成为交战地。这是戚
竹音不肯北上和离北交恶的关键原因,她在启东也看见了这只巨兽,所以她不能为了阒都纷争威逼离北,因为他们在未来势必
会站在同一个战场,外敌已经强大到可怖的地步。怎么办。萧驰野枕着双臂,躺在床上,在黑夜里不断地问自己。他们拥有世
间最好的军匠,并且数量惊人,但是他们对阿木尔没有办法,这简直要成为某种屈辱了。阿木尔绝对不是无敌的。边沙骑兵也
有弱点,只是被超快的速度隐藏起来了。他必须扯掉这些东西,找到新的突破口。可是萧驰野在此刻清楚地察觉了自己的陌生
,他和边沙骑兵交手的次数太少了,他针对边沙骑兵的对策都是纸上谈兵,他不能再继续这样隔着云雾想象了。萧驰野睡不着
,他翻身起来,罩上氅衣出了帐子,在营地里看见了和士兵交谈的萧方旭。萧方旭看见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在萧驰野坐下
来以后,递给他一碗奶茶。“明早出兵,不睡觉是大忌。”萧驰野喝着热奶茶。“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三日不睡照样生龙活
虎。”萧方旭的氅衣陈旧,边沿磨损得厉害,被陆亦栀补了又补,他都不肯换,因为这是妻子做的。萧驰野咽着茶,皱眉说“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火堆“噼啪”炸响,父子俩并肩坐了半晌。萧方旭说“觉察到吃力了吗”萧驰野没回答。萧方旭便
看向小儿子,须臾后,说“你以前想飞,于是和猛死磕。如今想赢,还是在死磕。”萧驰野叹气“这是谁的毛病”萧方旭笑出
声,说“不是我的,是你娘的。”萧驰野摩挲着碗边沿,停顿了一会儿,道“你二十三岁败给了阿木尔,我二十三岁败给了哈
森。”“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才把这笔账讨回来,”萧方旭的眉眼被火光笼罩,显得很英俊,比萧驰野更具威严,“你明白那种
感觉,我败给他的时候,找不到自己往后的方向,我甚至一度认为,我不具有成为统帅的天赋。我在落霞关见过很多优秀的主
将,其中不乏真正的天才。你不知道吧,”萧方旭勾起笑,“那会儿万众瞩目的人是戚时雨,他把启东变成了强兵,五郡总帅
真的太强了,我看见他,我看见他们,我认为自己没有才能,根本无法站在和他们相同的战场。”火光摇晃,影子里都是兵戈
铁马。军旗被吹得像是要撕裂了一般,但是这里很宁静,好似天地最安定的一隅。萧方旭摊开自己的右手,垂眸说“我在那场
仗里,失去了第一匹战马。然而边沙骑兵留给我的时间太少了,他们让我从那种低落里迅速抽离,我不能再等待着别人,也不
能再自怨自艾,当我站在最前方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根本不想输,我只想赢。”赢。这种野心支撑着萧方旭,带给了他无数的
动力,也带给了他最终的荣耀。他在那七年时间里一刻都不敢停,他每一日都在眺望鸿雁山,他看透了自己的内心。那是场雷
厉风行的变革,他排除万难,甚至不惜得罪从前的主将,在落霞关建起了马场。仅仅是这样,就用掉了整整三年的时间,等到
他真正完成的时候,他已经二十八岁了。萧方旭端详着自己掌心的纹理,说“你回到离北,把目光专注在铁骑和禁军两个队伍
上,但你从来没有想过看看主将们。郭韦礼打伤了骨津,你们就此结下了仇怨,可是郭韦礼的功勋是真的,他在常驻营做你大
哥的前锋,把图达龙旗守得犹如铁桶。蒋圣是个老人了,他几乎没有出过什么风头,可是蒋圣所在的沙二营是维系边线的中枢
,不论是北上还是南下,他都像是基石一般撑着我们。阿野,你拥有的不仅仅是那点兵,你还拥有无数军士积累下来的经验。
你当年去中博,遇见了陆广白,可是如今你回到了离北,却不肯再学习新的东西。最熟悉离北战场的人都站在你的面前,你已
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萧驰野捏紧了茶碗。“你想要这个位置,”萧方旭缓缓握紧拳,既像是在问萧驰野,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真的够资格吗”萧驰野回离北前,被离北的主将拒绝了。他很难说明那种感受,他确实受伤了。他在后来没有与这些人
再起纷争,但是他们也就此分开了。萧驰野回来这么久,禁军仍然是禁军,他站在军帐里的时候,和主将们是那么不同。他受
伤不需要这些人来替他擦药,他们貌合神离,融不到一起。火堆上的茶煮开了,“咕嘟嘟”地冒着泡。萧驰野觉得他像是游离
在狼群边沿的那匹狼,看似回来了,实际上还站在原地。他看着这些人拼搏厮杀,可那其中没有他的位置。“你击败哈森不需
要七年,”萧方旭注视着萧驰野,他说,“但是你必须学会宽容。”萧方旭辰时离开营地,今日的雪更大了,如果没有头盔遮
挡,双眼很容易被迷住。他在戴上头盔前,冲萧驰野打了声口哨,萧驰野站到马边,他胡乱揉着萧驰野的脑袋。“雪夜行军太
危险,你等到明天卯时再出发北上吧,”萧方旭说着戴上头盔,声音闷在里面,“详细路线等我回营后再谈。”“最晚丑时,
”萧驰野说,“雪太大了,再晚就会迷失方向。”“视情况而定,”萧方旭勒着缰绳,“走了。”萧驰野看着萧方旭带兵出营
,铁蹄往北像是一纵游龙,眨眼间就被雪雾吞没了。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进帐去补觉了。萧驰野这一觉睡得沉,是被马蹄声吵
醒的。他精神不佳,缓了片刻才发觉天早黑了。他起身披衣,出去后看见营地四处都是士兵,门口轮值的晨阳和骨津都不在。
萧驰野转着身,拽住一人,问“什么事”“二营遇袭,”小兵迅速穿戴着铠甲,冲萧驰野匆忙地行了礼,“现在要调兵南下前
去支援”萧驰野快步到了军帐,掀帘时发现左千秋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往外走,他说“蒋圣没有回来吗”左千秋大步流星,面
色沉重“没有,多半是被拖住了,这是调虎离山。哈森在图达龙旗恐怕都是伪装,真正的目的就在于突袭沙二营。”沙二营和
沙三营间的马道被堵住了,蒋圣绕路北上和萧方旭去打伏击,守营的兵力锐减,只能靠沙一营来补。“阿野,”左千秋上马前
说,“你得镇守在这里,营地里还有粮食。”萧驰野说“我没有调兵之权。”“你不能带着押运队北上,”左千秋掉转马头,
“在这里等你爹回来吧”音落,马已经奔驰而出。萧驰野退开几步,给后边的骑兵让路。他环顾四周,在前方混乱中找到了晨
阳。“骨津北上去给王爷传递消息,”晨阳匆忙地赶到萧驰野身边,“雪太大了,猛也没办法飞行,只有骨津能够在雪夜里辨
别方向。”萧驰野问“什么时候走的”“半个时辰前,”晨阳掐着时间,“卯时才能回来。”萧驰野一愣,跟着问“丑时已经
过了”“现在是丑时三刻,”晨阳担心地看着萧驰野,“沿途的痕迹都被雪覆盖掉了,三队可能还在雪野。但是蒋圣也在雪野
,主子,王爷的兵力远胜哈森,卯时肯定能回来。”萧驰野陷入焦虑,这是种难以发泄的情绪。他没有调兵权,一营所剩的兵
力也不足以支撑他北上,他只能等。这是调虎离山,但是哈森突袭沙二营干什么萧驰野盯着地图,抬指沿着萧方旭画下的线移
动,那种不安弥漫起来,他像是还站在图达龙旗的雨夜里,隔着雨帘跟哈森对峙。沙二营的粮食还在一营,萧驰野昨晚才到,
蒋圣甚至来不及转运。二营往南的路被大雪堵住了,突袭二营既得不到粮食,也没办法威胁三营。为什么。萧驰野在错综复杂
地线路里反问自己。寅时过得太慢了,萧驰野在军帐内不断地问时间。他在原地徘徊着,揉掉了胡乱画出的线。他逐渐不再沿
着萧方旭的路走,他把自己放到了哈森的位置上。哈森是个成熟的猎手,他熟悉离北的马道,这点在图达龙旗的时候就充分显
示了出来。他消耗了朝晖,暴雪成为了他的遮蔽物,他能够在雪野里进退自如。萧驰野停下来,重复着适才那句话,一股寒意
直蹿而上,冷得他手指僵硬。优秀的猎手不会轻易暴露出目的,他们耐心十足,弱点都是诱敌的伪装。哈森在雪野里进退自如
,那他一定对北边的路线了如指掌,他知道哪段路适合伏击。哈森来到北边战场半年,他每天都在跟离北铁骑打交道,这些时
间都是练习,他已经摸清了萧方旭的节奏。这是个圈套,哈森就像套住萧驰野那样,套住了萧方旭。他根本没想在暴雪里偷袭
常驻营,他对二营也没有兴趣,他绕了如此大的圈子,目标叫作萧方旭。萧驰野猛然扯开帐帘,迎面撞到了晨阳。晨阳踉跄退
后,来不及行礼,急声说“骨津回来了”萧驰野看向外边,不仅骨津回来了,蒋圣也回来了。萧驰野疾步走近,推开横档着自
己的铁骑,不断地寻找,但是没有,萧方旭不在其中。蒋圣伤得很重,他是被抬回来的。萧驰野看见那被砸烂的头盔,神色一
变,狠声说“操”“是蝎子,”骨津用衣角使劲地擦着脸,哑声道,“主子,他们藏在铠甲背后,带着我们的腰牌,伪装成离
北铁骑,在图达龙旗的旧驿站里蒙骗了所有人”“我爹呢”萧驰野拽紧骨津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问道。“遇袭,”蒋圣半面脸
都是血,他耳鸣严重,屈指扒在边沿,含混地说着,“变生肘腋,太快了”骨津把唇咬得泛白,他在萧驰野的目光里,艰难地
说“我没有找到,主子”萧驰野推开骨津,他吹响了口哨,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浪淘雪襟。他几步到了马厩,牵了匹马就上。
邬子余想拦住萧驰野的马,他说“总督没有调兵权,贸然北上要革职查办我们得先传书二营,向”萧驰野没有看邬子余,马鞭
抽响,他像是利箭一般冲了出去。“他妈的”邬子余在原地摔掉了头盔,冲左右喊道,“快去二营传报”萧驰野在苍茫大雪间
奔驰,风撕扯着他的衣袖。他沿着马蹄印冲向西北方,寒意砭骨,持握缰绳的手很快就冻得紫红。马受不了这样的疾行,他只
能在大雪里徒步。他凭靠嗅觉追到了风雪深处,穿越满目狼藉的战场,在天黑时找到了萧方旭。萧驰野冻僵的手指盖住了眼睛
,他仓促地擦拭着什么,可是喉间无法控制地逸出了声音。鸿雁山的风吹着萧驰野的发,他无助地站在这里,最终失声痛哭起
来。“还给我”萧驰野滑跪在地,痛不欲生,朝空无一人的战场哽咽道“还给我”哈森带走了他父亲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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