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 Article Practice 将进酒167

将进酒167

2024-10-29 10:49  views:80  source:小键人14445549    

夜空昏暗,没有星辰。六耳在喘息间呼着白气,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他吊在这里,就像是风里的破絮,轻如鸿毛。吉
达没踩动弩,他推开身边的下属去查看,继续用边沙话问着什么,他们对这些重型军械并不熟悉,下属叫了几个土匪来看。吉
达拧开水囊喝水,赤膊站在寒夜里等待。旧部害怕自己受到六耳的波及,因此趴在地上,不敢动。他双眼盯着地上被踩烂的泥
洼,看见里边的泥浆在隐约颤动。他以为是自己呼吸太急促给吹的,便用双手捂住了口鼻,谁知那颤动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
变得更加明显。吉达最先察觉不对,他停下了喝水的动作,聚精会神地听了少顷,忽地扔掉了水囊,大声道“有铁骑”但是太
迟了,在黑夜里匍匐半宿的离北铁骑像是扑出的猛虎,撞得吉达身侧的马车轰然翻了过去。马儿们受惊嘶鸣,被重达百斤的马
车给拖倒在地,那床子弩砸溅起泥浆。旧部身边的马车也跟着挪动,几辆重车没有章法地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吉达迅
速退身,他沉着地喊着“上马”离北铁骑的战马浑身披甲,马蹄声贴近了听就是闷雷,全副武装的铁骑无惧弯刀。他们像是堵
黝黑的墙,直接把押运队拦腰撞断了。战马前胸戴着长有粗短突刺的铁甲,策马直冲时根本无法阻挡。跑不快的边沙骑兵被带
翻在地,来不及爬起来,就紧跟着被铁蹄踏得血肉模糊。游击罩在头盔里,冲侧旁的费盛打了个手势。费盛轻马绕行,和游击
一起垂下了长刀,夹袭向吉达。吉达上了马,他像是没有察觉到费盛在靠近,俯身时的矮种马强风一般地跑了起来。吉达直勾
勾地盯着游击,两匹马眨眼间就碰在了一起。游击遽然挥出了长刀,想要直接带走吉达的头颅,然而他挥空了,吉达就像是凭
空消失了。下一刻,游击后脑“砰”的一声被砸上了钝器,游击几乎是瞬间震得口鼻流血。他两个耳朵都被砸失鸣了,那近似
密封的铁甲可以抵挡一切尖锐利器,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无法抵抗钝器的砸撞。游击摔下了马背,栽在地上。他耳鸣得严
重,甚至有刺痛的感觉。他试着爬起身,但是浑身抖得太厉害。血从头盔的缝隙里往外流,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却仍然动着
嘴唇“摘、摘掉头”铁锤再次砸在了游击的后脑,一下一下,把那头盔砸到变形。血浆乱流在地上,游击没有声音了。吉达蹲
在游击的背上,抹掉蝎子文身上的血迹,用手指送进了嘴里。他虬结的肌肉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他抬起铁锤,盯住了费盛。
费盛的寒毛直竖,座下的马在畏惧地甩头。费盛艰难地吞咽着唾液,在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以后,他竟然被对方的眼神吓退
了。这不是普通的边沙骑兵,这甚至不是边沙的精锐。他们不像哈森的精锐队伍,佩戴的是弯刀和棱刺,他们戴着的是弯刀和
突刺铁锤,这是一支从来没有在离北战场上出现过的边沙部队。太可怕了。费盛喉间逸着挣扎般的喘息,这样的铁锤如果送到
了交战地,那么离北铁骑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牲畜,铁甲的一切优势都将化为乌有。“撤退,”费盛拽紧了缰绳,骤然爆发出
吼声,“撤退”必须甩掉他们费盛掉转了马头,没命地疾驰起来。但是他没能如愿,这支诡谲的队伍如影随形,吉达显然是盯
住了他,穷追不舍,双方在夜色里追逐。费盛终于领教了传闻中的边沙骑兵,他座下的马也是良驹,但在此刻根本甩不出距离
,被对方紧紧咬住了。吉达的铁锤抡向费盛的后脑勺,费盛闻风躲闪。马跑得太急,费盛在颠簸中险些滑下马背,他远远没有
边沙骑兵那样精于马术。双方此刻与押运队有数百步的距离,费盛意识到甩不掉对方,对方也没有再给费盛撤退的机会,吉达
已经追上了他。费盛不是离北铁骑,铁锤对于他而言没有那么大的威胁,于是吉达换回了弯刀。那钩月般的刀刃挂住了费盛的
绣春刀,后方的队伍已经交汇在一起,厮杀起来,两个人还在疾驰,一头撞进了稀疏的林子里。枯枝条狠狠地抽在脸上,费盛
被绞住的刀根本收不回来。吉达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在风中对费盛说了句字正腔圆的大周话“欢迎你来做客。”费盛想回句
什么,但他顾不上开口。吉达在前倾同时拽回了弯刀,费盛的绣春刀当即脱手,被带飞了出去,紧跟着,座下的马遭到了侧面
撞击。费盛被撞翻下马,他在滚地的刹那间就摸出了腰侧的短刃,格挡在面门前。吉达的弯刀随着绣春刀一起脱了手,他放松
整只右臂,抡起铁锤就砸向费盛的脸。费盛格挡的短刃被砸得凹陷,他小臂麻痹,反应极快地再次滚身,把报废的短刃丢掉,
赤手空拳地与吉达保持着一定距离。费盛弯着腰,不断后退。他调整着呼吸,冲吉达发出“嘁”的驱赶声。吉达被费盛激怒了
,他握紧铁锤,在挥起来的那一刻,背后猛地一沉。丁桃从后用单臂紧紧勒住了吉达粗壮的脖颈,吃力地说“大熊”丁桃话音
还没有落下,就被吉达拽住了胳膊。吉达想要侧肩把丁桃摔到地上,可是从侧面疾奔出一个身影,一往无前地扑了出来,一头
撞在了吉达的侧腰。吉达被历熊撞得踉跄,丁桃趁机脱身。历熊这几日躲在马车里吃得好,当下伸出双臂,就着这个姿势抱住
了吉达的腰身,扎着马步想要把吉达像树干一样拔起来。吉达抡着铁锤砸在历熊背部,历熊吃痛地大叫一声,喊道“桃子,好
痛啊”丁桃揉着发麻的胳膊,飞快地说“用纪家拳打他”历熊便松开双臂,大喝一声,朝着吉达的胸膛就是一拳。吉达竟然被
历熊这一拳给打退了两步,历熊高兴,跟着连续几拳,拳拳到肉,把纪纲教的记得清清楚楚,气势无双地回头说“他打不”历
熊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吉达反手一锤砸翻在地。这小子皮糙肉厚也扛不住,幸好反应极快,曲起手臂挡住了头部。可即便这
样,也被那力道砸掉了颗牙。他含着血把牙齿吐到地上,生起气来。“呆子爬起来”丁桃急声大叫。历熊来不及爬,只能拼命
翻滚,那铁锤就擦着脸颊砸在地上,泥浆溅了历熊满头,他连声“呸”出嘴里的泥水。丁桃急中生智,用笔搅和了泥浆,蹬着
历熊的肩头,说“走”笔猛然甩出泥水,溅在了吉达的眼睛里,吉达仓促地擦抹。历熊借着丁桃这一脚,双掌撑地,滑身要从
吉达的裆下溜了过去。但是他太壮了,滑到一半卡住了,这小子一根筋,非要走这条道,靠着蛮力抬身时,没把自己滑出去,
反而把吉达给撂倒了。丁桃想夸奖历熊,岂料吉达抹着泥水,拽到了丁桃没收回去的脚踝。丁桃在这招上吃过无数次亏,早已
经学聪明了,脚踝一紧,就立马抬起双臂护着后脑,闭眼倒地,摔下去了立刻大喊“我不痛我没事”历熊从泥洼里爬起来,想
要扑过去卡住吉达的脖颈,但是才扑过去,就被早有防备的吉达曲肘砸中了鼻梁。历熊鼻梁立即泛起了酸麻,吉达跟着又是一
下,把历熊带翻在泥洼里,砸得口鼻出血。吉达活动着肩臂,那“咔嚓”声昭示着适才都是玩笑而已。他的手臂远比历熊的粗
壮,历熊躺在泥洼里捂着口鼻,模糊中看清了吉达手臂上的毒蝎子。丁桃被倒着提了起来,他怀里的笔和小本子滑了出来。吉
达使劲地把丁桃抡起来,丁桃身上的毒针暗器都跟着掉了出来,他双手去捉都捉不及,大喊道“我的糖”说时迟那时快,丁桃
眼看着自己油纸包裹的糖块落入了一只手。风过耳畔,吉达在这弹指一挥间,看见了白色的衣袂飘落在了泥面上,像是一点浮
雪随风来,接着再度乘风起仰山雪寒光如秋水波湛,霎时到了吉达的胸前。吉达不能退步,便抛弃了丁桃,想要空出只手捉住
仰山雪的前刃。但是太快了,刀过前胸不过须臾,吉达没有抓住。仰山雪片刻间又随着白袖挑割向吉达的咽喉,这次吉达晃肩
避闪,用肩膀挨了这一刀。高手吉达警钟大作。然而吉达又随即反应过来,纵使沈泽川气势雷霆,内里虚浮也被适才的那一刀
给暴露出来。吉达狞笑起来,劈手击向沈泽川侧颈,在白袍如云如雾般的避退里紧逼而上,握起了拳,把沈泽川的攻势给打了
回去,并且翻手擒住了仰山雪。仰山雪一沉,沈泽川的手臂也被吉达擒住了。吉达知道对方不好捉,就在脚下卡着巧劲,借着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转身以背部抵住沈泽川,压低了自己的肩膀,眨眼间就把沈泽川过肩重砸在地。沈泽川险些呛出血,他起
来后没能脱身,手上“噼啪”地跟吉达过了两招,被吉达全部以蛮力化解掉了。吉达武学没有那么精细,不欲与沈泽川在这上
面耗费功夫,他在格挡的中途察觉沈泽川放弃了仰山雪,便在沈泽川抬腰而起的时候,抡锤砸了过去。这一锤砸在了树干上,
因为太用力,吉达竟然无法。沈泽川矮了些许,漆黑的眼眸盯着吉达。吉达听到了“咔嚓”的断裂声,他在这时没有想到那是
什么声音,但是他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几乎是立刻放弃了铁锤。可是在吉达做出动作以前,沈泽川已经迅猛出手。这一次他
比之前更快,像是从一开始就筹谋着此刻,等待着、引诱着吉达习惯他的节奏。吉达甚至都要怀疑沈泽川根本没有受伤,适才
的虚弱只是层伪装。但是吉达没有机会了,他颈部的鲜血喷溅而出,洒了沈泽川满脸。他喉头滚动,不敢相信自己会栽在这里
。他迟钝地挪动着目光,看见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沈泽川像是才想起来打招呼,他含情眼半敛,用手指擦着湿淋淋的血,友
好地说“欢迎你来做客。”音落,吉达就后倒在地。颈部插着半截笔。丁桃惊魂未定,沈泽川垂指把糖扔到他怀里。丁桃怔怔
地接住了,看见油皮纸上一片血红,已经渗到里边去了。



Disclaimer: The above articles are added by users themselves and are only for typing and communication purposes. They do not represent the views of this website, and this website does not assume any legal responsibility. This statement is hereby made! If there is any infringement of your rights, please contact us promptly to delete it.

字符:    改为:
去打字就可以设置个性皮肤啦!(O ^ ~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