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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若生 第86章 哭活

2024-09-14 13:57  views:140  source:小键人14455922    

说着她还很忌讳,语无伦次,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生怕有谁听了去,脸色涨红的,“我、我就是......那个什么...
...”“刘姐,您过些天再给我来电话吧。”我安抚着看她,“我给您仔细看看,放心吧。”“哎!”刘晓红松了口气,“
小沈先生,那你先忙,我肯定会给你去电话!”我没在多聊,脚下一蹬,迅速的离开了。硬说起来,只是脑子里的灵光一闪,
这是慧根带给我的东西,这些年我看似做些小活儿,但能看出慧根的确是随着这些事情逐层累积,小苗长多高了咱不知道,偶
尔看到有事相求的事主身体会给灵悟,这大抵,就是先生所谓的神通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具体的,还得我面对面仔细给
刘晓红看,绝对不能凭借一闪而过的灵感去下结论。很多人以为厉害的先生会一眼将人看穿,比如说看到你就知道你老家门口
有几棵树,你家院门是什么颜色,这种的,是带着东西的先生,比如说养灵了,是灵跑去先看完,告诉的先生,并不意味着先
生就多有本事,像我曾经的怪病,先生能一眼看出我遭邪,但就算是沈万通,他也得挨个骨头掐掐,量一量,才能得出结果。
回到秀丽姐手机店门口正好八点,卷帘门还拉着,手机店开门得九点半,她和红英姐得九点能到店里,我放好自行车,坐在卷
帘门外得空吃了早饭,没多会儿,就听车笛声响,一辆皮卡停到了路边,坐在后斗的王姨朝我挥手,“栩栩!走啦!”“好嘞
。”我拎着公鸡蹬上后斗,车子是主家派来的,啥车都有,条件好的会给雇辆金杯,条件差的就是拖拉机,今儿这个主家也行
,是辆皮卡,好歹没拖拉机那么颠。“吃早饭了吧栩栩,干白活儿可不能空肚子。”“放心吧王姨,我吃完了。”王姨他们在
家吃的都早,我也不用给带早餐,把自己肚子解决完别添麻烦就行。找了空位坐好,我和其他几位大叔逐一打了招呼,一起出
去的次数多了,大家都熟。坐稳了王姨就喊了声,“开车吧!”路上大家还聊了聊,王姨给了我公鸡的钱,别看我有点见钱眼
开,但说两百就两百,不干对缝的事儿,陈叔递过二胡给我,“栩栩,这是桂枝从村里给你借的,你看看顺手不。”我接过二
胡试了试弦,坐在后斗多少有点戗风,“行,不用调,今天主要拉什么曲儿?”别看全是白事儿,每个主家的要求都不同,有
的孝子贤孙,会依照逝者生前的意愿让我们拉曲儿,不像是以前,都是大出殡啥的丧曲儿,年头变了,要求也五花八门,之前
有个喜丧,主家要求听赛马,那次虽然我没上,但我听着那调感觉一院子的宾客都能跟着节奏奔腾起来。“哭别曲,奏这个就
行。”王姨应着,手机还在耳边,她在联系哭灵的孙姐,要不说她是一条龙呢,手里都是人,孙姐属于王姨的编外人员,哭灵
么,就来那一阵,哭个半小时,主家当场会赏钱,接完钱孙姐就走,所以都是王姨临时联系。说实话我还挺羡慕孙姐这个活儿
的,现钱还快,哪次孙姐哭我都在旁边看,一开始觉得很简单,不就是连哭带唱,家里正好有二人转碟片,我还偷摸的学了学
唱腔。后来我发现门道也很多,主家之所以雇人哭灵,不是说自家人不孝顺,哭不出来,而是需要这个哭灵的人去统领全局,
这个人要一边哭一边讲些亡者生前的事儿,中间穿插几声爸爸妈妈,激发周围所有人的泪腺,让大家统一的去哭,酣畅的去表
达。不能这个嚎,那个叫的,场面太乱套!咱们为啥叫礼仪之邦,讲究都是渗透在民俗里的。到了目的地,车子在院门口停了
下来,主家院落很大,帐子都起完了,讣告已经在院子旁贴好。我大致看了看,张老太太大名张玉兰,享年七十六,死的很仓
促,平常没个病也没个灾,身体很硬朗,昨天下午就是去了趟地里,回来就念叨岔气了,她儿子就让她在炕上躺一会儿,晚饭
时一去叫,发现人就咽气了。但是也没遭罪,这个死法还是很享福的,所以进院吊唁的人都哭着说张老太太有福气。还念叨着
张老太太这辈子多不容易,养大了三个儿女,勤劳朴实,今年刚抱了曾孙,逢人便说自己要把这孩子带大,他们都以为这老太
太能活到一百岁,没想到啊,岔个气儿就走啦。我下车就拉起二胡,伴着响起的唢呐敲敲打打的进了院子。张老太太的大儿子
红着眼迎出来,王姨让他把鸡先放到后院,进院就开始张罗,先去看了看张老太太,“压口钱绊脚丝都弄好了,昨晚的庙报了
没,怎么能忘了呢!来,赶紧的,先去送浆水,拿一个烧水壶或是水舀子都行,里面泡点白米,张家老大过来,你提着灯,戴
孝的都跟着,每人拿一根香,拿三张纸,按辈分大小排列,先去给张老太太送浆水饭......”这就没我啥事儿了,我的
任务就是在院子旁边的帐子里拉二胡,累了就歇会儿,卖卖呆。来吊唁的宾客哭着进门,沾亲的基本都是踉跄的进来,扑到遗
像前面嚎啕大哭,这叫哭头路。张老太太的遗像旁还跪着个戴孝的主家,只要谁来吊唁跪拜了,他就得磕头回礼。我看的多了
,每套程序都习惯了,拉的尽量悲怆,不一会儿,王姨回来了,继续安排别的事宜。很多讲究已经从简,以前丧事做七天的活
儿,现在三天内压缩就完成,第三天逝者就直接出殡,去趟墓地走个下葬流程,然后送往火葬场,火化后再将骨灰葬下就算齐
活。现年也有主家不愿意在家里起帐子,会在殡仪馆做白事,那程序更少,逝者最后会先火化,然后用小棺材运回墓地下葬,
我也跟着经历过。“......不都是哭七关吗。”王姨和张老太太大儿子的对话拉回我注意力,王姨看着张大哥,“小孙
的哭活这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嗓子亮,哭得悲戚,并且现场认干妈,认完就哭,保证你妈在下面能听到,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们
也会情不自禁的跟着哭,让你妈这最后一程走的好。”“王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问题是我妈以前念叨过,她害怕哭七关那
些词儿啊!”张大哥抽着眉眼,“您说我这做儿子的,能让我妈临了临了还走的不舒坦吗,她要不说也就罢了,她说过不爱听
哭七关,那我还找人来哭七关,我妈回头走不好给我托梦了咋办。”说话间他还叹气,“本来我妈这回走的就急,她曾孙子还
没抱够呢,我们家早年条件不好,我妈没享到啥福,这些年好不容易我们日子都过起来了,谁料我妈她还能......”“
你别说这些了,时辰要到了,你就说吧,你妈不想听哭七关,那要听啥!”王姨看着他,“流血歌曲行吗,唱母亲,等小孙到
了杵在这现想就来不及了!”“歌曲不行。”张大哥摆手,“我妈说了,游十殿行,她年轻时在南方那边待过,听过戏文,让
这个小孙来唱游十殿,唱好了我给她包三百块!”“游十殿?”王姨瞪大眼,“这个小孙哪会啊,咱这边都是哭七关,哭九肠
,你这整的太难为人了啊,再说游十殿你妈就不怕了?不都是说下面的事儿么!”“那不一样。”张大哥苦着脸,神情还很坚
决,“谁知道我妈年轻时谁咋跟她聊的,哭七关那些词儿我都害怕,啥过了一关又一关,大鬼小鬼来抢钱的,王先生,反正我
家就这要求,游十殿我也不知道啥词儿,但我得完成我妈的心愿,您就只管找人,我作为东家会重赏!”“你这......
”王姨压着情绪,拿着手机到僻静处拨通手机,“小孙啊,丧家要求唱游十殿,啊,我知道你不会,人家就这要求,你现学赶
趟不?啥叫我难为你啊,主家这是难为我,我哪知道他们家能在这块儿出岔子,那你不来啦,行吧,我问问别人,嗯,先这样
。”挂下手机,王姨一脸难色,手指按着通讯录,“这节骨眼让我上哪......”“王姨。”我试探的一出声,王姨回头
就吓一跳,“栩栩你干啥啊,咋不去拉二胡了呢。”“那个,我让陈叔替我一会儿。”我清了清嗓儿,“王姨,我会游十殿。
”三百块钱我想挣。哭活我都觊觎多久了呢。还以为得熬到孙姐退休我才能上,想不到机会自己就找来了,我得把握住啊。“
你会?”王姨惊讶不已,“你啥时候学的啊。”“没学过。”我见王姨一愣,忙道,“我看过书,民俗方面的书我看过很多,
脑子里都记住了,游十殿我知道,调我可能不太会,但我也能唱出来,在家我也自学过二人转老太太哭坟。”就按照丧曲的调
子走呗。给大家唱哭就行。“你说真的?”王姨双手扣住我肩膀,“栩栩,可不能给姨掉链子,死者为大,绝对不能儿戏。”
“我行。”我直看着她,“王姨,我不是儿戏。”灵棚前站定。张老太太的孝子贤孙已经男左女右的跪在灵床两侧。我挂上孝
,腰间系着白布,脑门上也系着白条,在王姨的指挥下当场先认了张老太太做干妈。这是必备程序。哭灵哭灵,都是儿女哭。
说法是外人的哭声传达不到下面,亡者会听不着,雇来的哭活人,都要认亲。院里除了吹弹的丧曲没人言语,每个人都好奇的
盯着我,我分析是因为我年纪,做哭活的一般都是中年妇女,或是成年男子,个别哭灵人还会用红色的油彩给眼睛周围涂抹,
画的跟唱戏似的,不是为了打扮臭美,而是要在落泪后冲下红油彩,好像是哭出血了,以示诚心。很少有年轻小姑娘做这行,
一来是小姑娘脸小儿,放不开面儿,二来则是白活么,都觉得晦气。寻常人要不是沾亲带故的都不愿意往前凑,谁愿意让自家
儿女做这个为生?但民间三百六十行,哪行都得有人做啊!我十二岁那年能活下来,晦气俩字在我这儿就不算啥了!影响时运
?我得先有那运呐!至于面子。我那心理素质——“妈妈呀!”对着遗像上的张老太太一跪,我一声喊出,“我的妈妈啊!金
炉一尊宝香燃,花幡萦绕换纸钱,妈妈一去命归阴,来到土地泪纷纷呀~我的妈妈啊!”游十殿我看过很多版本。专业点的会
有道士先念一段咒文,还有的是戏曲。我挑的是能记住的,并且朗朗上口可以顺着丧曲下来的哭唱。太专业的我怕拿捏不好尺
度。戏曲我更完全不会!“双腿跪着忙禀告,奉请土地听原因啊,妈妈今日命归府,无常一到要起身啊!”我努力的在脑中想
着悲伤画面,好让眼泪憋出来,“土地爷这里叹一声,手拄花龙杖一根,吾神送你到幽灵,正行走来用眼看,前路半阴半边明
呀~半边阴的风惨惨,半边明的冷簌簌,妈妈忙把土地问,那个地方叫何名,土地跟你说真切,妈妈你要用心听啊!”眼泪终
于出来了,宾客看我的眼神都极其认真,镇里的丧事都是哭七关,冷不丁听这个稀奇,但是他们没有听哭的意思,我还得加点
劲儿,余光看到王姨,她倒是紧张够呛,生怕我搞砸了。灵棚里的张老太太儿女小声哭泣,还等着我点燃悲伤引信。我跪在遗
像前,“前边就是阴阳界,一边阳来一边阴,妈妈听了落下泪,断了阳间路一程,妈妈呀!妈妈!女儿以后再也没有妈妈啦!
”“呜呜!”张老太太的儿女们哭声大了点,我再接再厉,“阴阳界内走过身,两个阴差引前行,妈妈你要用眼看,一座衙门
三曹官,上来先把名号点,点名明镜真凶险,一生善恶照得全,十丈高来五丈宽,人人都到此处照,或作恶来或行善,妈妈你
一生辛劳苦啊,镜子照得很心酸啊,为了儿女不得闲,妈妈!女儿来生再孝顺您吧!”儿女们哭声更甚,我清楚自己加了点词
儿,没办法,光游的话哭不出来!“鬼门关前多威武,远远看到一座城,好像阴间扎大营,男女结成对,个个吓得战兢兢
,几个鼓眼爆眼猛如虎,几个蓬头散发鬼样人,几个手持铁杖铜锤棍,几个手握钢叉要宰人,妈妈你心里不要慌,前面就是那
酆都城,过了鬼门关一道,前面又是奈何桥......”我哭得泪眼模糊,“五关口都一过过,前面又是血水河,血水涛涛
起波浪,见几个年轻碰头鬼,见几个红眼老婆婆,见几个年青人长流泪,见几个老年人泪如梭,说这个血水河难坐,说这个血
水河难喝啊,妈妈你要问吏哥,这是阴间什么罪?人死为啥坐血河?妈妈!你不要怕啊!”“两个差使说明白,生儿育女血水
窝,洗的脏水当天泼,对着太阳洗血水,污染衣裳洗江河,对着灶神骂儿女,对着神堂包臭脚,灶前烤脚烘被窝,灶后打鸡骂
公婆,丈夫劝阻她不听,公婆也是无奈和,在生犯下千般罪,死后就要做血河,妈妈听了流眼泪,生儿育女受折磨啊!”我伴
着丧曲边哭边唱,心里也一激灵,难怪说出殡烧大纸男烧马,女烧牛。 牛就是到下面给女人喝水的,还真有这一说! “两
个鬼使说根由,洗过血水倒粪坑,朝山拜佛礼血盆,您的儿女管教严,上敬公婆下爱子,尊重丈夫友四邻,您不用坐这血水河
啊!妈妈!女儿谢谢您啊!谢谢您这好妈妈!!!!” “哇!!”  张老太太子女继续哭出个高度,我觉得都是我加词儿
的功劳,“妈妈你眼睛朝前看,那边出现了半山坡……过了难关泪悲啼,来到泰皇一殿内,殿内造下挨磨厅,将人磨的血淋淋
,妈妈你莫怕啊,抛下五谷并六米,死后才进挨磨厅,妈妈叫儿女细细听,五谷粮米勿看轻,生前贵重粮和米,死后免进挨磨
厅啊~!妈妈,女儿记下啦!!”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嗓子有点哑了,这行真是体力活! 见张老太太儿女哭得没起劲儿
,我继续加词儿,“妈妈,女儿多想跟您再说说话!从今以后,只能在梦中相见!妈妈!世上的我再也没有妈妈啦!!!” 
“妈呀!!” 张大哥哭得泣不成声,跪在那双手扒地,“我的妈妈!我的老妈妈啊!!”我触景生情,继续第二殿,十殿么
,都是讲去下面会看到什么,如果在阳间做了坏事要受到啥惩罚,既是哭着给亡者指路,也是告诫生人,多做好事,死后免受
磨难。就着张大哥的哭声,我情绪正到位,:“妈妈您听女儿唱啊,花幡烧烧二殿来……” 哭音戛然而停。 院里的丧曲还
在继续。王姨一眼不落的盯着我,见我卡在那就紧着眉弯下腰,悄悄声道,“咋了栩栩,快唱啊,关键时刻不能忘词儿啊。”
我跪着没动,哭得睫毛都沾满泪珠,看出去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不妨碍我看到灵床上的张老太太坐起来了!没错,我正冲着她
,距离还蛮近,就隔着个供桌遗像的距离。所以清楚地看到本应去第二殿的张老太太从床上慢悠悠的坐起来了。不是一下直挺
挺的蹿起来,而是像久病卧床的人,撑着床边艰难的坐起来。我傻呆呆的伸手一指,“王姨,我这干妈妈那啥情况.....
.”诈尸了?不太像啊。王姨一看,也是大惊,“起尸了?”张老太太的儿女都跪在灵床旁,头都低着,谁都没注意到老人家
起来了,帐子外的人还都看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有啥好看的,所以我这哭灵的,反倒成了现场第一个发现张老太太坐起来的
目击者,随着王姨的一声大吼,院子里人惊叫出声,“妈呀!诈尸啦!”音一起,张家儿女懵懂的一抬头,好死不死的张老太
太也转过脸,正正好跟她一个女儿也不是儿媳妇儿的对上眼了,张老太太沙哑着音就唤了声,“小凤啊。”叫小凤的大姨受到
了强烈惊吓,啥反应都不敢有,眼睛对看几秒,身体软软的就栽倒在地。晕了。“妈呀!”张老太太的子女后人吓得身体后坐
,胆小的开始朝棚外跑,“我奶奶起来啦!”“救命啊!”院子里是鸡飞狗跳,吹手们都纷纷起身,做着往外逃的准备。来客
们一窝蜂似的朝院门口撂,人数太多挤不出去,其中两位大哥身手矫健的直接飞身扑上院墙,当场演绎了一把啥叫跳墙跑!明
明那张老太太还在灵床上坐着,让他们一闹,好像张老太太已经站起来四处咬人了!我目瞪口呆,腿跪的太麻,一时间站不起
来,喊了两声,“没事儿!”却被迫吃了一嘴鞋底子卷起的尘土,别说这种情况未必是真的诈尸,张老太太坐起来的慢动作没
有让我感到危险,即便她是真起尸,现场不也有王姨在么!该说不说,张大哥是真孝子,他没跑,仍旧跪在灵床边,愣了几秒
就颤着音道,“妈,您认识人不?啥、啥情况?”“张玉兰!”王姨大喝一声上前,香烟直接就放到嘴里,上去一把掐住张老
太太的手指,“来人,搬磨盘!”“哎呀呀,大妹子,你别这么掐我,疼......”张老太太吃痛的出声,“干啥啊,我
咋的了,睡一觉你们在做什么......”王姨一脸正色,“你叫什么名字?”“张玉兰啊。”张老太太声音可委屈,“大
妹子,你不知道么,为啥要叫人拿磨盘啊。”为啥?压你呗。我艰难的站起来。张老太太能正常对话就彻底放心了。回魂了。
丧事儿为啥要将逝者在家停放三天或是七天,就是有等待逝者回魂的用意。古时有很多类似的例子。以为人死了,放到棺材里
下葬,结果人活过来却又在棺材中活生生的憋死。最后盗墓的发现,本该规矩平躺的人骨却在棺材中造型各异。棺椁内部也有
很多被抓挠的印记。先贤的智慧就是将这种机率降到最低。退一步讲,没回魂,诈尸了也不算事儿,科学上那叫生物电。猫从
尸体飞过去,会带过电流,尸身跟着坐起。这样的起尸很好应对,有经验的先生只要搬来磨盘,对着尸体心口一压,让尸体把
嗓子里留的那口秧气吐出来,尸身就会重新躺好了。真正的尸是不会对话的,没有思维意识,做什么都靠本能,咬人也是奔着
血腥气。张老太太能说话就大概率没事儿。王姨要确定的只是她是真活还是假活。毕竟书中还记载了很多回魂者看似真活,实
则还是‘尸’的情况。当然,那更是中大奖才能遇到的概率了。对我这撞邪小达人来说,纯粹看个稀罕,增长见识,心里完全
不怕。真要遇到个猛僵尸,我能哆嗦哆嗦,保护好我宝贵的大脖筋!这大白天的,张老太太又没入土,真是尸了,也成不了大
气候。天上飞过五个字,啥都不是事儿。王姨又跟张老太太一问一答了几句,张家儿女见老太太一点不吓人就战战兢兢的靠前
。“妈,您这是回来了?您记得自己去哪了吗?”“稀里糊涂啊。”张老太太嘶了口气,“我好像去了个很阴沉的地儿,走啊
走啊,走的太累了,影影乎乎,听到有人哭着喊,妈妈,妈妈......我顺着音儿就找了条道,走着走着,就醒了...
...”好么!众人一听,视线唰的就朝我看过来了!我弯腰正在锤膝盖,眼尾都是跑到院外见没事儿又进来的亲友,那俩趴
墙头翻出去的大哥又原路翻回来了,多少还是有点打怵,所以他俩就骑着墙头朝灵棚看,我心里还挺想笑,龇牙咧嘴的刚直起
腰,就看到张家子女全部张大眼看我,没等我开口说话,张大哥‘噗通’!一声就朝我跪下来了,“小姑娘,恩人呀!谢谢你
把我老妈哭回来啦!”额——是我么。大概率是她亲生儿女喊得吧,我只是领个头啊。不过你要认为是我的功劳,那我也没啥
话说,却之不恭呗。“媳妇儿,打赏!”张大哥用力的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发颤道,“重重的赏!”王姨反应极其迅速,
高腔配合,“东家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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