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拿枪的禅师:观黄庭的气机起伏
厌它,它只是我们身体上自然的气机动荡,怎么来,怎么去。》接下来的课程中,助教播放了一些介绍黄庭基本观念的教学影
片,幸雄这才知道,黄庭真的不是人名,而是古人说的一个身体部位,就是胸口的正中央。在放映片子的过程中,幸雄很惊讶
自己没有预期中的昏昏欲睡,反而兴致盎然,因为所谓的黄庭禅,居然就是情绪管理的究竟方法,正好契合幸雄的需求。基本
上,黄庭禅的观点是:无论我们当下升起的是哪一种情绪,无论你当时觉得哪里不舒服(头痛、背紧绷、脖子僵硬,腿酸痛)
,所有的情绪都会在你的黄庭中造成气血的波动。情绪本身是无碍的,造成我们痛苦的其实是我们对它的抗拒——再缩小范围
来说,是我们对黄庭中的气血动荡感到不安才造成痛苦、烦恼的。讲师在影片中引经据典证明在中国的古书中,有多处记载了
“黄庭”,而它的位置就在我们胸口正中央、两乳中间大约一寸见方的那一小块区域,深入皮下几寸。让幸雄觉得有趣的是下
面这一段话:人们总以为情绪是由脑中的想法所引发的,然而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而已。想法必须有黄庭中一丁点的气血起伏
配合、推波助澜,才能成为烦恼。如果少了胸中这一丁点感受,脑袋再怎么想,想法也不会成为烦恼的。例如你的脑袋告诉自
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但是如果胸中的气血一直起伏不定的话,这脑袋中的想法是没有用的,你还是会照常生气,一直要等
到气血平复之后,才能平静下来。反之,你的胸中很平静,你却一只告诉自己要生气、要生气,如果胸中的气血不配合,你再
怎么装也无法让自己真正生气。由此可知,从情绪的领域来说,脑袋中的思想,或是你所听见、看见的,都只是配角而已,情
绪真正的主角是胸中潮起潮落的气血,不是别的。“这是真的吗?”幸雄心想,如果烦恼的关键只在于我们胸口的这一点气血
的起伏,那么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只是,只是,这胸口的欺负要怎么去感应啊?如果感受到了,是不是可以用情
绪疗愈的方法来消除它呢?幸雄满腔疑问,恨不得立刻找个人来问问。他偷看一眼坐在女生区的向东,瘦弱的向东此刻被包在
大大的禅服里,显得格外娇小。向东则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毕竟受过唯物主义的熏陶,向东觉得这种把看不清、摸不着的情
绪,解释为肉体感受得到的气血动荡的说法,实在是在有帮助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情绪烦恼的枷锁当中解脱出来,也就指
日可待了。好不容易又盼到讲师出现了。讲师一上台就说:“很多人来到这里,都说他们感受不到黄庭。所以在这短短的两天
里面,我们除了提供一些基本的知识外,最主要的就是帮助大家感受黄庭。”“黄庭,就是很多人说的‘心轮’,古人所谓的
‘方寸大乱’,那个‘方寸’指的就是黄庭。”他看看大家,然后继续说,“你们现在可以试试看,呼出一口气之后,尽量先
别吸气,到了非吸不可的时候再吸,看看有什么感觉。”幸雄试了。当胸口已经憋不住的时候,他猛然吸气,居然呛了一下,
咳了半天。张讲师看到幸雄的窘样,谅解地笑笑:“没关系,慢慢来。刚才哪个叫你吸气的就是黄庭!”语毕,他居然从桌上
的一块布下方拿出一把大冲锋枪。幸雄心想:“这真是奇怪了!这个禅师上课拿的不是禅棒,居然是这么大的一把枪!”张讲
师拿着枪,告诉大家:“这是一把空气枪,被打到的时候会有强烈的气感,但是不痛。它的声音很大,”说着他就“砰砰”地
连开两枪,下了向东一跳,“会让你的黄庭很不舒服。我现在就来训练你们管黄庭。请大家围个圆圈站好,背对着我。”学员
们就像等着上刑场的人一样,乖乖地围城一圈,讲师拿着枪在中间绕着圈子走。“我走路的时候会发出脚步声,走到你附近时
,我可能会给你一枪,或许是给你旁边的人一枪。没有关系,就把注意力放在你胸口的正中央,看看它有什么起伏。”幸雄心
口怦怦直跳,刚才要它吸气的地方也是这里,难道这就是黄庭?刚这么想的时候,讲师就在一旁说了:“如果你觉得黄庭跳的
很快,那其实不是黄庭在跳,是你的心脏啦!黄庭的感觉比较细微、含蓄——紧紧的、麻麻的、痒痒的。”话音一落,讲师一
枪打在幸雄身上,幸雄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紧,然后能量向四周散开,随之而来的,是高度紧张之后的松弛,因为讲师已经走远
啦。向东则是感觉那种紧张、恐惧是在自己的四肢,手脚冰凉而且发麻。当讲师的脚步声靠近时,真的有那种又惊恐又期待的
痛苦,胸口正中央也是紧绷到不行,让她很不舒服,甚至想逃离现场。这时讲师的声音又想起来了:“用平等心来感受你黄庭
的起伏动荡,不要附加任何想法或价值判断,也就是说,不要有分别、取舍。你不必喜欢它,也不必讨厌它,它只是我们身体
上自然的气机动荡,怎么来,怎么去。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让它自在,你就会自在。”于是向东开始观照自己黄庭内的动静
。她发现,一旦能够一不批判的心态看着胸口的激荡起伏,那么她的黄庭虽然随着老师来来去去的脚步而起起伏伏,却跟她—
—这个观察者——毫无关系。她可以用一种超然的立场来看待这些气血的波动,感觉好极了!原来,自己的恐惧和愤怒等负面
情绪,都可以这样拉开距离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