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阵
,也会水深火热。九荡山,几座像样的宅子坐落在一片空地,青瓦木房的后面是望不到尽头的竹林。屋子不远处有一畦畦菜地
,黑色的土,绿色的菜,找不到一根杂草。“师兄,莫挖了,我想回去练功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细看却是一个俊美异
常的少年,雌雄难辨。拿锄头的那一个头没抬头,到是抬起一只手,往外甩了甩。少年见了,喜滋滋的拍拍泥土,扛着锄头,
唤起一只黄狗回去了。另一个肩膀极宽的强壮少年立马大喊,“小发,回来,不把菜种好了,咱们吃什么?对吧,师兄。”回
来的是一只狗,极通人性,原来小发是它的名。所谓的师兄看起来确实比另两个要年长几岁,青年模样,虽说浓眉大眼,但很
细腻,耐得住看,配得上帅气二字。这三师兄弟就是九荡山的门人,老大蔡雨,是掌门夫妇的儿子,老二、老三则分别叫风天
、赵渡。蔡雨锄完最后一行土,光脚走到泥路上,抬头看了看刚晴起来的春天,眼皮温热,脚底微凉,菜上的水珠发出闪闪的
光,蔡雨笑了,一手扶着赵渡的宽肩膀,一手翘着锄头,向家走去。赵渡则提着几颗萝卜,本来是蔡雨要拿的,他非要抢着。
路上狗一听到中午要吃大骨炖萝卜,口水就涎在了未干的水坑里,蔡雨看了看狗,又看了看赵渡,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壮实少
年嘴角同狗一样,滴了些口水,被发现了。厨房离菜地最近,二人又是挑井水,又是劈柴,洗尽一切预备东西,在春风阳光中
,开始让那炊烟一点一点地赶向天空。正子饭,萝卜骨头汤,鸡蛋羹,过冬腌制的朽豆腐,还有一盘小炒肉,香喷喷地摆在八
仙桌上。黄狗围着不时嘤嘤的叫,屋外的母鸡下了蛋,就不停地报信,公鸡则继续打着那永远打不完的架。蔡雨顺着楼梯,爬
到瓦顶,对着后面几座院子大喊,“爹,娘,老二,开饭了。”趁这工夫,蔡雨又收晾晒的衣服给赵渡,后者已经忍不住盛上
了饭,比头大的碗,不筷子高的饭,热气醺得他口水直流。蔡雨将衣服打成包袱,放在一旁风谷车上,说:“老三,东西都给
你收拾好了,钱也藏在包裹的内包里,回去替我向你爷爷带个好哈,还有,在家里也不要啥不干,那些重活累活,争取一次性
干个一整年的,也免得村里人说白养你了。”大概是饭太热了,眼睛有些红,赵渡用力地点点头。这个壮实的汉子是被爷爷捡
来的,但饭量实在太大,养不起才送到九荡山来。当时蔡雨在门外看见一个晕倒的枯瘦老头,而赵渡则依旧壮实地跪在一边,
可见实在是把自己的那份都给了孙子,舍不得他饿。掌门救了老头,又证实了赵渡能吃的表象下,实则是天生善于修炼的体质
,当即收了徒。又养了老头子一阵才让他回去,继续过山村简单的生活。心性简单的赵渡,也不知说什么感激的话,便道:“
师兄,等你老了,我一定会像对我爷爷一样对你好的,你做了啥子我都记得的。”蔡雨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赵渡也跟着傻
傻的笑,狗似乎也兴奋起来,朗声吠着,鸡鸣,鸟叫,风叶响,一切都非常宁静,让人不忍离开这份日子,便轻轻地嗅着菜香
,和一缕残留的草木柴烟气,等着要来吃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