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将军 第十章
慕容炎看着她手上的冻疮。
右相那帮子人本是不答应放她的,只是印北关叛乱,朝堂之上,慕容炎淡然地道:“那么右相可有人选?”
右相立刻提了自己的侄子禅清远,慕容炎神色淡淡地道:“成就拜将封侯,败则诸其九族。”
右相大惊失色,立刻非常严肃,认真非常地道:“皇上,臣认为此番还是老将出马为宜,
何况左将军战功赫赫,若长期关押,也实在不妥,不如给个机会让她戴罪立功啊”……
看着眼下垂头不语的人,挥退了手下,半蹲在她身前。
本欲伸手抱抱她,但是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微酸的味道还真受不了,于是只轻声道:“先回南清宫”
左薇薇伺候她沐浴时,差点掉下泪来。她却是轻声安慰她:“又不是多娇贵的人,在那地方待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哭的”
是啊,有什么好哭的,那你又为什么黯然呢?
晚上慕容炎来过,照例没有过夜,给她一时欢好,然后起身离开。
她开口问正为她净身宽衣的左薇薇:“点个火盆好不好?”
左薇薇细致地为她手上刚开裂的冻疮擦着药膏,不断地点头,说:好,好。
半梦半醒到天亮,帝君亲自送行。皇宫门口,一杯清酒。
他与她对饮,只在人前。出征相送时,两人都固守着君臣之礼,未曾逾越半分。
印北关平叛,用了半年。左苍狼闲暇时常常看着边关的云卷云舒,
左薇薇并不具艰苦,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关外沙场,马革裹尸,自由自在,也没什么不好。
她经常给左苍狼讲她以前主子的事,讲宫里的阴谋诡计,讲以前的圣眷荣宠,讲冷宫的三载,讲最后的那杯毒酒。
左苍狼双手抱膝,很好奇地听着。她的经历,其实很少。
“哎呀,将军,你要多说说话嘛,这样每天几个字,你不会觉得闷吗?”
这时候她会低低的笑,却依然没说几句话。
印北关叛乱被镇压,左苍狼回朝,当然也有封赏,慕容炎知道她不在意,于是也随便。
左苍狼不喜欢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一般都打赏给府里的下人。
说是下人,也不多,反正她又不常在府内,故而就是管家、男仆、再加一个左薇薇三人。
在府中稍作休息,晚上帝君设宴。
酒过三巡,座上的慕容炎以庆功为由单独敬她,
却在她起身饮尽的时候有意无意地道:“上次落僚城一战,爱卿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给本皇?”
左苍狼浑身一震,看过去他却又似无意一般。不安地饮尽杯中酒,心下不安,他……是指望僚山的军事布防图和山势图么?
夜,御书房
左苍狼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旁边的王公公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气氛诡异的可怕。
慕容炎专注地批着折子,凤栖宫的公公看了两次,最终还是被书房外的人给打发走了。
两更天时,左苍狼额头开始冒汗,双腿针扎似的痛,她努力地垂着头不让人看见她的表情。
“怎么,一定要本皇提醒你吗?”慕容炎没有看她,话却是对她说的。
“回皇上,臣……臣不知皇上所指何物”
“很好,那么本皇告诉你。过来”
他不让她起身,她膝行移过去。王公公本伺候一旁,他冷冷一瞥投过去,吓得他带着一拨子人都下去了。
慕容炎低头看她:“阿左,我以为你最是了解我的,别考验我的耐心”
“臣……真的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左苍狼垂下头,慕容炎轻声叹息,他清楚得很,她一说谎就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就跪到你知道罢”他任她跪在他腿边,哼,竟然宁愿欺骗我也要维护他么!!
感觉旁边人全身一紧,慕容炎当然知道是什么,一条蛇,慢悠悠地爬过来,沿着她的衣角嘶嘶地吐着信子。
御书房当然不会有这玩意儿,慕容炎知道,他不仅知道,甚至还费力地拔去它的毒牙。
“跪好!”呵止了她欲起的身子,感觉脚边她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袍角。
那蛇从她背后慢慢爬上去,她惨白的脸色让他突然想到她的身体,那身体现在一定是冰凉的。
一瞬间竟然让他有了感觉,但是不行,那图关系着炎朝的龙脉,还真是必须得拿到。
阿左,不过才多久,那龙平对你,竟然比我还重要么?
快四更天了,她冷汗湿了全身,一手仍紧紧扯着她的衣袍,石化了一般。
慕容炎不能再耽搁,扯了那蛇摔在墙角,倾身来抱她,她的身体如他意料中的冰冷,
浅麦色的肌肤原来略显粗糙,却在汗水的滋润下光泽闪烁。
他将她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皱着眉死死咬着唇,关节都僵硬了一般。
意识是模糊的,连痛也模糊,颈僵硬着转不过去,视线中只余黑色的地板,冷冷地印出她的狼狈。
他手上的力道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骼一般,一滴汗水砸在地面,水色晕开,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