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樱桃以性别(9)
居喊叫,那是一个脑袋凹陷、眼睛斜视、鼻子上能挂帽子的家伙。这牛儿苗正对我说,国王对自己的人民发动战争是错误的。
我告诉他,如果不是满嘴口臭的苏格兰人又开始坑蒙拐骗,总是想着跟人干一仗,我们根本就不会有战争。在过去的一年里,
我们只有国王没有议会,而现在有了议会,却几乎没有了国王。 就我所知,当然我知道得不是很多,国王被迫召开议
会给予他资金,向那些穿苏格兰短裙的野兽和他们野蛮的生活方式开战。真是野蛮透顶,我们可怜的国王不过是想让他们用一
本合适的祷告书。他们不但没有接受他的祷告书,还用最非基`督徒的方式威胁他的王位。国王只能向他的子民求助,却发现
议会里全是些清教徒,他们不给他钱,除非他答应他们改革。他们对伟大的国王亨利遗赠给我们的英格兰国教教堂不满,他们
想要他们所说的“神的教堂”。 他们说国王荒淫无度,说主教贪污受贿,说我们的《大众祷告书》满是天主教教条,
说女王本身就是法国人,肯定也是满脑子天主教思想。噢,他们憎恨所有宏大、美好、充满生活气息的事物。他们到处走动,
穿着他们沉闷灰暗的衣服,从衣服顶端戳出同样沉闷灰暗的脸庞。他们身上唯一亮眼的地方,便是他们的手帕。他们喜欢镶蕾
丝花边,让手帕保持白净,他们认为那是他们灵魂的颜色。我看到那些清教徒路过充满欢快和享乐的剧院时,会用他们那上了
浆的亚麻布捂住鼻子,深怕可能会吸入享乐的气息而被感染。 一旦他们拥有一定的权力,用不了多长时间,伦敦的所
有剧院就会被关闭。 但难道不是我们的救世主把水变成酒的吗? 我们这个地区的教堂主事很快变成了清教徒
,开始在他的布道台上公然指责国王。 “斯克罗格斯牧师,”有一天早上他做完题为“恶人的记忆将会腐烂”的布道
后,我问,“您难道不知道国王的皇位是神赐的吗?” 他用那双斜眼注视着我,然后握紧双手。 “看看神圣
的帝王吧,女士。”他说,“没有尘世的权力,只有撒旦。” 我听他妻子说,他是通过被单上的洞和她做?爱的。
“他不吻你吗?”我说。 “他从来没吻过我,”她回答,“因为他害怕。” 如果亲吻这位看起来像兔
子一样,有着双大耳朵,眼睛深情的女人也能让它一触即发,那么一定是种强大的力量。 有一个很真实的说法,你越
怕的东西就越会跟着你。 我的邻居,他很喜欢斯克罗格斯牧师,大半是因为臭味相投,跟我大肆吹嘘上帝的意愿之类
的事情,仿佛他了解上帝就像我了解我的狗一样。因此我不得不把他吼下去,理智都被浪费在一个傻瓜上了,也因此特拉德斯
坎特找到了我。 “夫人、夫人,镇定镇定。”他以他温柔的方式对我说。 我转过身,尽管已有两年没见了,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特拉德斯坎特先生,”我说,“我正在为国王辩护!” “一个很高尚的理由。
”他说。 这时我的邻居宣称,在他向耶稣下跪之前绝不会为国王下跪。现在任何时刻,他说,圣人的法则将会在世界
上出现,所有的罪人都将被烧死,惊慌无措。 除了勒住他,我别无选择。尽管我只用了一只手,将他举到离地面一只
胳膊的距离,他的脸马上就变得青紫,而可怜的约翰?特拉德斯坎特像一只小猴子似的摇晃着我的胳膊,祈求我停下来。
“看在先生您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他了。”我说着将这个丑陋的东西丢回到他自己的粪堆里。 我立刻把他抛在脑
后,带特拉德斯坎特进屋,请他喝瓶啤酒。他看上去面色苍白,肯定是从他的旅程中匆匆赶来的。 “我来是想跟您谈
谈约旦的事。”他说。 他似乎想找一位年轻的园丁助理帮助他在温布尔登为亨利埃塔王后建造一座宏伟的花园。他不
想让时下的风波打断他的工作。在他想来,当王后结束欧陆之行为国王带来胜利的消息、给避难的孩子以安定的时候,这座花
园将成为纪念她的勇气的纪念碑。 但我怎么能失去约旦?他对我如此亲昵,他是我唯一的慰藉。 特拉德斯坎
特用尽一切温和的手段试图说服我。我一直在拒绝他,不想让我的孩子每天跑那么远。但我又希望约旦得到这份工作,知道看
见如此奇异的事物都生长在同一个地方他会有多高兴。最后,我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我陪他去。”我说。
特拉德斯坎特看上去有些惊讶,于是我继续说了下去。 “我早就想在温布尔登住上一段时间透透气了。”
“那儿没您住的地方,”他说,“约旦也必须和别的男性工作人员合住。” 我在建筑方面颇具天赋,我的棚屋就是自
己建造的,我向特拉德斯坎特保证,我可以再建一个棚屋。 他摊开双手,叹了口气,我明白我已经说服他了。
“还有我的猎狗,我必须带上它们。” 他问我有多少条,我安慰他说现在只剩下几条了。 “你们什么时候
过去呢?” “我们明天就起程。温布尔登在哪个方向?” 他说马车夫肯定知道,我看他急着要走便没有继续
追问,心想着我可以去问荆冕堂酒馆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