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1:大脑受伤后无法自愈。错!-1
存的本生就足以为它提供足够的动机了。此外,通过接受新的体验,你也可以为神经可塑性贡
献一份心力。当然,更理想的情况是,你有意的安排自己学习一些新的技能。如果你能展现出
激情与热情,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你将一只宠物送给老人来照看,这一行为看似非常简单,
却可以激发出老人更强烈的生存意愿。毋庸置疑,大脑所受的影响在这一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
用,但我们要记住的,神经元才是真正的奴仆。通过大脑解剖,我们可以发现神经投射和基因
层面的变化。然而,让老人获得新的目标和值得倾注爱的事物,才能让老人重新充满活力的真
正原因。神经可塑性这种说法比“思维控制物质”更为准确。当你的思想创造出新的神经成长时,
思想就转变成了物质。在过去,这一说法曾一度称为冷嘲热讽的对象,而使用“神经可塑性”一
词的脑科学家也变成了遭到贬低的靶子。即使在今天,许多仍处于萌芽阶段的新概念可能要到
几十年后才能成为主流,在当下也会被贴上毫无意义和毫无用处的标签。神经可塑性的概念也
是从这种困境中一路走来,并且成为当今一颗明星。
在上世纪80年代,我们(迪帕克和鲁道夫)两人都深切地体会到了“思想控制物质”的巨大能量。
当时迪帕克研究的方向是“思维——身体”联系中的精神方面,他研究的重要目的是促进冥想和替
代医学的发展。他曾经听过这样一种说法,并且深受启发:“你想知道自己过去的思想是怎样的
吗?看看你今天的身体吧。你想知道自己未来的身体是怎样的吗?看看你今天的思想吧。”
对鲁道夫而言,当他还是哈佛医学院脑科学项目的研究生时,这项突破传统范式的发现确实触动
到了他。他利用在波士顿儿童医院工作的机会,尝试分理出阿尔兹海默病中促使大脑产生毒素的
基因。这种毒素就是淀粉样β蛋白,简称β多肽,是一种会在大脑中累积的粘性物质,与神经元功
能丧失和失效有着密切的关系。鲁道夫如饥似渴地研究了所有能找到的阿尔兹海默病和这种毒性
淀粉样蛋白的相关论文。这种淀粉样在阿尔兹海默病中会以β多肽的形式存在,而在于之类似的
病例,例如疯牛病中这种淀粉蛋白就会以阮毒体淀粉样蛋白的形式存在。
一天,他读到一篇论文,其中描述的是阿尔兹海默病患者的大脑是如何应对β多肽累积并努力改造
大脑中受到损害的短期记忆中枢——海马体的。
在哈佛医学院医院四楼的一间储藏间大小的隐秘实验室中,鲁道夫夜以继日地对这种疾病展了广
泛研究。但当得知大脑会努力寻找新的通路来避开毁灭性的损伤后,鲁道夫对这种疾病的看法彻
底改变了。从1985年到1988年,他一直在潜心寻找导致阿尔兹海默病患者大脑中β多肽过度累计
的基因。每天他都与自己的同时瑞秋··内维共同工作。他们会在实验室中播放一些背景音乐,尤
其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爵士钢琴家之称的音乐家凯斯·杰瑞的曲子。
鲁道夫非常细花听凯斯·杰瑞德演唱会,尤其是那些不羁的即兴发挥。用杰瑞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应时应景。换言之,就是在现场自发冲动下产生的作品。在鲁道夫看来,杰瑞创作音乐的方式正
是我们大脑在现实世界中日常运作的方式——即在平生经验的基础上即兴激发出创作的灵感。智
慧会在这一时刻萌生新芽,而记忆也会展现新的生命力。可以说,当鲁道夫在四楼那间小实验室
中发现第一个阿兹海默病基因——淀粉样前体蛋白(APP)时,他的灵感之神正是凯斯·杰瑞。
在这一背景下,鲁道夫在1986年发现了一篇论文,为阿尔兹海默病患者带来了大脑组织再生的
希望。那是在波士顿,那年的冬日冷得无法理喻,鲁道夫坐在哈佛医学院图书馆三层的开放阅
读区内呼吸着那些古老科学文献略带霉味的墨香。他阅读的很多文献已经数十年未见天日了。
在这些关于阿尔兹海默病的新文献中,有一篇由吉姆·格迪斯及其同事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
论文,题目很有吸引力——《论阿兹海默病中海马体通路的可塑性》。在快速浏览了这篇文章
之后,鲁道夫立即冲向零钱兑换机前,换出一大把用来塞入复印机的10美分硬币。在与同事瑞
秋仔细阅读这篇文章后,他们两人四目相觑,对视了数个小时之久,最终惊叹道:”太酷了!“
探求大脑自愈之谜也自此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这项基础研究的精髓在于,阿尔兹海默病是短期记忆最早出现问题的病症之一。在大脑中,用
于实现感觉信息储存功能的关键神经突触受到了实质性的破坏。(克鲁克尚克切断实验犬迷走
神经的实验与此相同。)更具体地来说。脑神经细胞会形成一种被称为“内嗅皮层”的突起,它的
作用是充当所有感觉信息的收入中转站,将这些信息存入到海马体中并作短期存储。(如果你
现在记得鲁道夫当时正与一位名叫瑞秋的同事合作,就证明你的海马体工作正常。)海马体的名
字源自拉丁文“海马”一词。它从外形上与海马形似。如果你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组成两个C形,并
将它们在同一平面上对在一起,就能大致知道海马体的形状了。
假设你外出购物之后回到家中,想告诉朋友有双红色的鞋和她是绝配。这双鞋的影像会经过内嗅
皮层,凭借被称为“穿质通路”的神经突触传递出去。现在我们找到的阿尔尔兹海默病患者无法记住
这双鞋的生理原因了。在阿尔兹海默病患者的大脑中,穿过海马体的穿质通路通常含有大量对神
经有毒害作用的β多肽,导致感觉信号传递通路发生短路。除这一损伤外,同一区域的神经末梢还
会出现萎缩和分解的现象,致使穿质通路被严重损坏。
在原来负责萌发出这些神经末梢的内嗅皮层中,神经细胞会迅速死亡。原因就在于,它们需要依
赖生长因子,即支持其存活所需要的蛋白质,才能让原本连接到海马体的神经末梢分叉生长。最
终,患者将再也无法实现短期记忆和学习,成为了阿尔兹海默病的受害者。这种疾病的结果是毁
灭性的。正如人们所说的,如果你忘了将车钥匙放在哪儿了,你可能还没有患上阿尔兹海默病。
但如果你不知道这些车钥匙是干什么用的,那就糟糕了。
在这篇论文的基础研究中,格迪斯和他的同事展示了这一出现大量神经死亡的区域,但正是在此
区域,令人惊异的奇迹出现了。存活下来的新的神经元开始萌发出新的突触,对已丢失的部分加
以补偿。这正是神经可塑性的表现形式之一,被称为“代偿性再生”。鲁道夫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
脑中最为神奇特质的人之一。这种特质就好像一朵玫瑰被掐掉后,临近的枝头有萌生出了一朵新
的玫瑰一样。突然间,鲁道夫开始对人类大脑所蕴藏的奇异能量赞叹不已。他想,大脑自己都没
有放弃,我们更不应该放弃。凭借神经可塑性,大脑已经进化成为一种具有不可思意的适应性和
惊人再生能力的器官。即使大脑受到了阿尔兹海默病的侵袭,但希望仍然存在。只要我们尽早抓
住机会,就有可能成功触发神经可塑性功能。这将是未来研究中最值得关注的可能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