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二十年(二)
整理一下讲台,最后把门锁上就可以。
为民一直在楼道门口等我。
他今天穿得很好看,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低帮帆布鞋的鞋带又是我学不会的系法。
我把它上下打量了几圈,但始终没开口。
卫泯终于不耐,笑着问我“看够了么?再看收费了呀。”我抿着嘴不说话,他弹了下我的脑壳:“说话。“
我负气道:”没看够。“”哦“他斜靠着墙,落进走廊的夕阳拢着他的背影:”那你接着看,给自己女朋友看不收费。“
我直接脸红成夕阳,又红又热。卫泯用他的鞋尖踢了踢我:”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怎么可以淡定成这个样子。是脸皮太厚还是身经百战经验过于丰富。
我不想看他:“不知道说什么。”“哦,不知道说什么1,但是知道做什么。”卫泯朝我进了一步,和我鞋尖抵着鞋尖。
我只要一抬头就能亲到他。
卫泯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声音就在我头顶响起:“你亲我的时候不是很熟练吗?”
离得太近,我甚至可以看见他胸腔起伏的弧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但这些都远没有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大。
我知道这一天终会来的。
在我亲了他没多久,我设想了无数种他来质问时我可以用来回答他的话,可真到了这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说什么,我说你长的太好看了,我被你蛊惑了,我就是想亲。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流氓。
我虽然看着文文静静,但我知道,在我心里深处还住着一头猛兽,偶尔也会操控着我做出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比如亲卫泯。
我闭着眼睛,深呼吸几次,抬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眼前帅气的脸突然放大,然后嘴角一热,被什么软软的,热热的东西碰了一下。卫泯的嘴。
上次虽然只亲到了嘴角,可她的唇软软的,碰上去就感觉很舒服,和这次一模一样。
但我震惊得不是卫泯亲我,而是他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是在学校。
我意识到这点之后,猛地向后仰了一下,他没防备,跟着往前倾身,温热的唇又亲到了我的鼻梁上。
我欲哭无泪,这要是被老师看到,我能说这是被他强迫的么?
和卫泯在一起的第二周,我们就放暑假了整个暑假她都在外面兼职,我在学校上加强班。
我们在一起的事情除了他奶奶没有任何知道。卫泯爸爸在监狱,妈妈难产死了。被奶奶一手带大。
奶奶心脏不好,她的愿望是赚够钱带奶奶做手术,但奶奶的愿望是他能好好读书。
卫泯说他努力过,但落下的太多,在努力也只能到这了。
我没有强求他一定要怎样,毕竟是他告诉我一个人能活成什么样,只能他自己去决定。我相信他,一定会活成他想要样子。
高三那年过的很快,我和卫泯的地下恋情做的也很谨慎,知道高考结束,我父母都不知道我谈了一个男朋友。
恋爱没成为我学习的阻力,反而成了我的动力,整个高三我都比以前更刻苦,因为我想去更好的学校,拿到更多的奖学金。
我想帮卫泯,我不想让他这么辛苦。他夏天在工地搬砖,冬天在大街上发传单,一年四季都做着不同的兼职。我心疼他。
卫泯高考考得还可以,虽然上不了很好的大学,但可以留在我们本地上一所公办二本。比起民办和专科,学费少很多。
他按照老师的建议,报考了经济金融相关的专业,而我则是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没有报师范大学,而是去复旦学新闻。
我和卫泯开始异地恋。尽管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异地不可避免,也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我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卫泯更不舍得我,留下来陪我多呆了两天,比我还要快熟悉了我的学校。之后在我去上课迷路时,还给他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