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二十年(一)
我和卫泯是在高中读书时认识的。
那时他是我们学校不学无术的代表,逃学打架,只要是跟违反校纪沾边的事情必定会有他的身影。
我和他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从未想过我和他会有什么牵扯,但可能是老天爷见我的生活太过枯燥,便把卫泯塞了进来。
他被人围打,尽管我不想多管闲事,可也见不得他这么被人欺负,好心帮他解了围。
可没想到第二天卫泯就对他的朋友说我暗恋他很久了,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避无可避,狠下心把这件事告诉了班主任,卫泯因此挨了一顿骂,还被清了家长,消停了许久。
但很快就出现了转机。
那挺是我们高二最后一节体育课,刚入夏气温还没那么高,我从早上开始就身体不适,
八百米热身跑下来,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秒,我看见眼前挤过来很多双鞋。
其中有一双,鞋面很干净,鞋带的系法我从未见过,只是还未来得及细想,我就彻底晕了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卫泯抱着我去的医务室。
他和朋友从跑道旁路过,刚要和我打招呼,便见我身形一歪,直接朝地上扎了下去。
他直接往我这里飞奔而来。同桌和我转述的场面可能被他自行美化,听起来格外地让人心动。
但不得不承认,卫泯的那张脸确实挺容易让人心动的。连我这样刻板无趣的人也不可免俗。
和卫泯接触的越多,我越觉得他这个人生动、鲜活、有趣,是我从未见识过的活法。
他也和传闻中并不完全相同。
比如,他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只是为了给奶奶赚医药费。
至于打架……
他跟我说就是为了打而打,没别的理由,我被说服了,因为我觉得他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有可以被原谅的理由。
我和他不同。
如果说她是野蛮生长的荆棘,那我就是被花匠按照科学精准的数据培养出来的花朵。
在我的成长认知里,一朵花该长成什么就是什么样,他不可能·从一朵五瓣变成六瓣。也不可能从红花变成蓝花。
可卫泯可以。
它可以是荆棘,也可以是荆棘里开出的花,甚至是荆棘上的刺,他活的肆意、野性、不受拘束。
但突然有一天卫泯告诉我,我也可以。
“将一朵紫色的喇叭花放进肥皂水里,就可以变成蓝色。放进醋里,就可以变成红色。”
说这话时,我正在卫泯家的小院里看着他的实验成果。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很励志,可那是我心思早就不在这处,耳廓处被他轻碰过的地方正在灼灼发烫。
烫得我浑身发麻,心跳失控。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知道我在做一件大胆且不和常规的事情,可我就是忍不住,我觉得我应该是被卫泯蛊惑了。
不然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突然亲了卫泯一下。
卫泯好像也被我吓到了,瞳孔微微放大,呼吸声都停了好久,我并没有完全亲到她的嘴。
可能是因为紧张,我双手按住他的膝盖俯身亲过去的时候,只亲到了她的嘴角。
这姿势没维持太久,卫泯蹲在地上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坐到了地上。
我趁他没反应过来,直接逃走了。
我躲了他几天,虽然他理我文,但我们俩的教室只隔了一个楼层,他想堵我太容易了。